沈墨闫被白修岐让到门前,便见门外站着一位着天青色裙衫的女子,女子身材高挑容貌迤逦,眼角眉尾微扬,带着些凌厉的味道。若不是白修歧说这是花叶儿的母亲,沈墨闫却是半分看不出的。再细想一番花青素的样貌, 那花叶儿竟还是与父亲更相像一些。
沈墨闫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他顺着白修歧的话头喊了一句“青姐”,女子轻颔首,笑着道:“你便是修歧的那位心上人,如此风姿样貌,倒也难怪修歧放不下。”
闻言,白修歧却是笑着摆手道:“青姐这般说可不对,我倒是确实放不下,不过与风姿样貌可无甚干系。”
青姐,也便是叶青青,闻言忍不住挑眉笑道:“你这也太宝贝了一些,却是半句也说不得了?”
这话分明带着调侃,白修歧却坦然颔首道:“青姐且见谅,我-日思夜想想了千年方才想到的人,恨不能将他捧在心窝子上,如今自是不愿他与我生出半分罅隙来。”
叶青青性子直爽,白修歧这般说了她便也应了,倒是半点不曾介意,反倒笑道:“你护着心上之人本是应该,毋需我见谅什么的,倒是我有件事要与你家心上人打个商量。”
沈墨闫见她是有话要与自己说,便道:“沈墨闫,青姐唤我名姓便可。”
叶青青笑道:“听着修岐喊‘墨儿’喊了千八百年,今日倒是终于知晓你姓名为何了,那我便唤你墨闫?”
沈墨闫颔首道:“嗯,之前花族长已是知晓。”这位既然是花叶儿的母亲,那便是花青素的道侣,之前花青素已是知晓他的身份,怎地竟是不曾告知于自家道侣?
叶青青知他言下之意,当即颇为嫌弃道:“我可从来不指望能从那只呆鸟身上得到新消息,我要与你商量之事便是与他有关。”
白修岐闻言不由问道:“可是叶儿出了何事?”
叶青青轻轻摆手道:“叶儿很好,你毋需担心,且叶儿该是快醒了,方才青素有所感应,已是先一步去查看了,我来便是要唤你二人一同前往母树处的。”
叶青青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机会难得,趁着那呆鸟不在,我有件小事要与你二人说。”
听闻花叶儿无事,白修岐自是放下了心,闻言便道:“青姐且说。”
叶青青也不扭捏犹豫,直接便道:“我一直知晓每百年,墨闫皆会赠与你一件礼物,我要说之事便是与这礼物有关。”
沈墨闫倒是没曾想叶青青言及要与他商量之事竟是与给白修岐的礼物有关,稍是一想后道:“今年的还不曾给。”
叶青青颔首道:“我晓得,我要说的也主要便是这一次的礼物。”
沈墨闫闻言却越发不解,便干脆不开口,示意叶青青继续。
叶青青:“我便直说了,这一次的礼物,墨闫既然已是迟了,可否再迟上一些?”
此话一问,沈墨闫还未开口,白修岐便先他一步道:“这是为何?青姐可是有何事?”
叶青青闻言却是眉眼放柔,笑道:“也不是何大事,只是每一次你拿了礼物与那呆鸟看过之后,那呆鸟皆要寻我闹上一番,问我何时也给他一件礼物……”
白修岐与沈墨闫闻言皆是一愣,随后沈墨闫勾了勾唇角,白修岐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叶青青颇为无奈道:“我于炼器一事上并无天赋,随便寻一件物件于他,他又不愿,简直烦得很。”
白修岐笑道:“那青姐要墨儿晚一些时候送我礼物,又是何意?”按理说,晚些送,还不如让白修岐不要到花青素面前显摆来得更干脆一些。毕竟,便是礼物送得晚了一些,白修岐显摆的晚一些,花青素便不闹了么?
叶青青道:“只因再过几日便是那呆鸟的生辰,我已是准备了礼物,以免他以为我是因着他的念叨而随意给他准备的礼物,故而想请你们二人这边缓上一缓。”
二人恍然,这般简单的要求自是毋需多想,沈墨闫直接干脆地颔首应了。这送礼之人已是答应了,白修岐自是没有意见,只问道:“花兄的生辰,青姐是准备如何过的?”
叶青青道:“原本以往叶儿不在家中时,自是我们二人随意吃上一碗面,便算是将生辰过了,今次倒是你们二人与叶儿皆在,那便一起吃顿饭如何?”
白修岐倒也不推辞,直接颔首道:“如此我倒是要给花兄备上一份生辰礼了。”
叶青青看他道:“你送可以,但是要简单普通些,不许与我抢风头!”白修岐自是笑着应下。
闲事商讨完毕,叶青青便带着沈墨闫与白修岐二人往母树方向行去。与来时一般,母树周围结界依旧,除青鸟族人不得入内,叶青青便让两人稍候,自己入了母树结界。
青鸟族族地中处处可见花草树木,且青鸟族人爱在花丛树海间待着,故而每一处花草繁茂之处皆能寻到桌椅,只不过这些桌椅造型实在多变,有些一看便不是用作人形时使用的。见叶青青入了结界,白修岐便拉着沈墨闫寻了一处相对而言较为寻常的桌椅坐了下来。
方一坐下,白修岐便要去拉沈墨闫的手,沈墨闫避了一下,道:“那小青鸟一会儿醒了便该出来了。”身为人家师尊,在弟子面前还是需要注意一些的。
白修岐闻言却不理,依旧拉了他的手,将微凉的指尖捏进掌心后,方才道:“叶儿小时,每一次我来青鸟族中暂住时,便总会问我‘墨儿’是何人,为何我整日挂在嘴上?待她大上一些之后,便与我回了沧海现,倒是不再问‘墨儿’是何人了,不过我曾见过,小丫头手上有一本名册,上面记着的名姓中,皆带有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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