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岐待弟子宽和亲厚,故而如吕一白他们这些个亲传弟子一向与他亲近,往日里莫说甚少,实则除了最初拜师之时,从不曾行这般大礼。吕一白方站定,闻言却是微红了眼,低声道:“师尊若能一直安好,弟子便是日日行这般大礼也是愿意!”
白修岐倒是不曾想到自己这位一惯沉稳内敛的大弟子会说出这般一番话来,微顿之后不由失笑道:“怎地今日都这般会说话,倒显得你师尊我笨嘴拙舌了。”
吕一白刚想着在自己之前可是有哪位师弟先一步来过了,不经意间对上沈墨闫轻扫而过的目光,思绪一滞,却是当即垂首闭口不敢多言了。
白修岐逗了人方才想起正事来,拉着沈墨闫择了椅子坐下,又随手指了一张让吕一白坐,方才问道:“之前为师闭关,那梅之序你们审得如何了?”
见师尊说起正事,吕一白忙正襟危坐,恭恭敬敬回道:“禀师尊、尊者,梅之序此人惯来圆滑,弟子们多方审问此人皆在与我们打着太极,不曾言及太多关键之事。一旦提到步夏山,他更是半句不会多言,原本弟子们还道他是尊师重道,然问多了之后便觉出了些异样。”将心比心,若是如今他们师兄弟几人被敌人抓了去,逼问他们师尊之事,他们自是宁死也不会吐露半句。故而初时,他们便觉得那梅之序亦是如此,好在之后被他们发现了些端倪。
白修岐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吕一白:“此事还要多亏了叶儿。”
白修岐眉心微拢:“叶儿来了?”那小丫头修为太低,加之之前伤了内丹,最好是待在族地好生休养,哪儿都不要去。
吕一白听出他话中不愉,忙摆手道:“叶儿还在族地中待着,只不过给我们捎来了三根青鸟之羽。”
这青鸟之羽可并非凡物,而是成年青鸟一族羽翼之下近腹部的三根灵羽。青鸟一族善感人心,而这灵羽便是含了些许这一特质,只需将灵羽烧化之后兑水服下,便能短时间内拥有青鸟一族感知人心之力,如此一来,与人交谈交往之时便能感知对方心中情绪,进而判断真假虚实。
他们几人盯着那梅之序问了数日,并无特别收获,加之师尊闭关,冽颜魔尊忙着布阵护·法无暇他顾。几人正犯了难,却是突然收到了花叶儿捎来的青鸟之羽。吕一白询问一番才知是之前花叶儿给几位师兄传讯询问近况,其他诸人皆报了平安便罢,只泗水滨话多一些,将梅之序之事提了一提,却不想花叶儿直接去薅了亲爹的灵羽,眼也不眨地便给送了来。
白修岐闻言低笑道:“不愧是本尊的弟子。”
沈墨闫:“……”所以你便是这般教弟子坑爹的?
身为白修岐的大弟子,吕一白对此深以为然,颔首附和后继续道:“弟子便用了青鸟之羽,之后再去审那梅之序,便发觉他内心实则很是有些古怪,有一些时候,他分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却又不知被什么拦住了一般,硬生生将想说之言又压制了回去。”第一次这般之时他们还不曾在意,然数次之后却是想忽视都难,因着这古怪之事,他们并不曾在梅之序身上问到太多,便干脆不再审问,反而是依着梅之序的这番表现去查了古籍,倒是被他们查出了些东西。
“查到什么?”开口的是沈墨闫,之前他抓梅之序时趁机将人探过一遍,并不曾觉出古怪之处。
吕一白一听是沈墨闫开口,自是越发恭敬了些,认真回复道:“尊者,我与师弟们此次出门之时便将沧海现中的紧要物件皆带了出来,此次翻阅古籍,却是翻到了师祖留下的一方小册子,上头所提之事与那梅之序颇有些相像。”言毕,他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本小册子,恭敬递至沈墨闫面前。
沈墨闫接过,却是不曾翻看,而是转手递给了白修岐。白修岐接过册子翻看,还不忘夸一句自家弟子:“做得很好,不过家伙什都带上了,你们这次出门便是不打算回去了的?”
吕一白闻言自然非常地颔首道:“是,之前师尊一直不曾回复讯息,弟子们便准备借着灵门探秘的由头前来墨颜宫寻你,之后收到师尊的讯息,弟子们方才改了计划。”
白修岐觉得自家几位弟子颇得自己真传,正要再夸上几句,抬头却见沈墨闫面上很是有些一言难尽,他心头微动,不由笑道:“墨儿之前便夸我会挑弟子,瞧这几个弟子,不曾让墨儿失望罢?”说到此,他还抖了抖手中的册子,大有一副夸弟子便是夸他的架势。
沈墨闫懒得搭理这只莫名开辟的孔雀,只朝着吕一白颔首以示肯定后,方才淡淡开口道:“且看看这册子上写了什么。”
白姓孔雀默默收了乱开的屏,垂目翻开手中的小册子,细细看了起来。这册子乃是他师尊——古玄仙尊,飞升之前所书,瞧着制式应该只是随笔所书,也不知怎么便留了下来。这册子上内容并不如何多,白修岐几息便翻至了最后一页,却见这最后一页上写了一句话。
神魂禁锢术,仙界神术,在神魂之上留下法印,被施术之人永无法透露半分被禁锢之事……
白修岐双目微凝,却是定定落在了“仙界神术”四字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墨墨:不会说情话
白白:那墨儿刚才说的是什么?
墨墨: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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