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距离赤霞山已不远,他们又不敢妄自将诡牙子引至那方去,便只得用掉了沈墨闫给他们的传讯符求助。也好在他们用得及时,如今看来这诡牙子便是专程来抓他们几个的,泗水滨那一头因着掩了身份倒是无论是阻拦还是跟踪皆无,兴许这诡牙子根本便不知梅之序在他们手上罢。
泗水滨一见吕一白三人便迎了上来,关切道:“师兄们可是无事?”
吕一白轻摆了摆手示意无大碍,又疑惑道:“那诡牙魔尊也不知为何要抓我等。”
泗水滨指了指一旁仍套着麻袋,只露了个头出来的梅之序,道:“我总觉得,还是与他有关。”
“定然是有关的,这诡牙子与为师往日里可并无怨尤。”白修岐缠着沈墨闫耍够了无赖,又被沈墨闫狠瞪了一眼之后,终于有了点闲心去搭理自家几位弟子。这诡牙子即便不是来寻梅之序的,然他要抓吕一白等人却是必然与梅之序失踪有关。
莫二会意:“师尊是说,诡术魔尊是受人之托?”至于所托之人是谁,除却步夏山却是不做第二人想。
“应是如此。”修岐微一颔首,转而又道:“许是担心沧海现同门若是来了,会对你等下不了手罢。”他在沧海现门主的位置上坐了千年,便是真的身死道消,一时之间沧海现也不是那般容易便能变了天去的。
话毕,他轻摆了摆手,又拉了沈墨闫,示意弟子们进赤霞镇再谈。泗水滨拎了梅之序,吕一白拎了诡牙子,同几位师兄弟一道随在了自家师尊身后入了赤霞镇。
方转过拐角,行进之前的商议之地,原本正在交谈的众仙魔魔尊便有志一同停了说话,转而朝着他们几人看了过来。
纪红芙一眼便落在了沈墨闫身上,面含忧色道:“是出了何事,可是需要我……我等相助?”
沈墨闫轻扫了她一眼,淡道:“无事,取了些证物。”
纪红芙不明白他是何意,一时间有些怔愣,还是白修岐随后补充道:“总不好凭我二人几句空口白话便要让诸位冒险行事,故而方才本尊与冽颜魔尊一道去取了几样证物。”
白修岐说罢,便示意弟子们将梅之序与诡牙子一并带上来。众仙尊魔尊之前倒是真的不曾想过要什么证物,仙首并冽颜魔尊往那儿一站,他们还有什么不信的。闻及二人说要摆证物,有几位仙尊正要说一句不必如此,只话未出口,眼前便被丢上来了一只麻袋与一捆子麻绳?
麻袋?麻绳?
几位仙尊魔尊默默改了口:“便是没有证物,仙首与冽颜魔尊所言我等便皆是信的,不过,既然二位费心将证物带来了,那我等还是应当一观的,只是,仙首,冽颜魔尊,这是何物?”
这麻袋既是出自墨颜宫,那自不是普通麻袋,而是由千年焦沼鬼麻制成。这焦沼鬼麻的用处十分独特,便是能够隔绝神识探视,墨颜宫门下亦有许多拍卖行,用这焦沼鬼麻制成的麻袋装运拍品,便能够防止拍品提前泄露,亦能防止被有心人士暗中劫掠,毕竟麻袋一套,任你是筑基还是渡劫,尽皆无从知晓内里放了何物。
而此时,因着搬运之便,泗水滨干脆将麻袋袋口拉上了,故而在场众仙尊魔尊们尽皆无从知晓这麻袋内还装了个人。至于一旁的诡牙子,众人倒是能够看出是个人形,只这人形外头被同样是焦沼鬼麻制成的麻绳缠缚了一圈又一圈,间隙之间又拍上了十数张符纸,实在是难以辨认。
沈墨闫轻拨一指,那麻袋便松了口,露出了一张人脸来,仙尊魔尊们平日虽较少来往,然彼此之间的亲徒还是认得一二的,便如白修岐的这几位弟子,几位仙尊魔尊便都是认得的。故而这脸一露出来,便有人认了出来。
“咦,这不是裂剑仙尊的首徒?似乎是叫梅之序?”娇娇软软的一声,正是莫媚儿。
白修岐颔首道:“正是梅之序,之前本尊与冽颜魔尊进入灵门探秘,便是这梅之序手持上古阵法,意图夺取我等气运,且他还言及,之前已是行过多次夺人气运之事。”
白修岐一顿,转身看向纪红芙道:“红绫仙尊兴许可以一问,月师侄可是被他所害?”
提到自己最看重的大弟子,纪红芙面色微沉,当即走上前,指尖在腕上环佩轻轻点过,极快地敲了一小段《清平曲》,最后一道乐声落下,梅之序便眉间一皱,醒了过来。
梅之序醒来时茫然得很,看着面前的仙尊魔尊们差点误以为自己在仙魔大会之上。然而,当他不经意间见着白修岐时,却是浑身一震,彻底清醒了过来。
见人醒了,白修岐还十分温和地问了一句:“醒了?”
梅之序受宠若惊,茫茫然便点了头。
白修岐又示意他去看面前站着的纪红芙,道:“红绫仙尊有话要问你。”
梅之序微一转眼,便对上了纪红芙含着愠怒的眸子。红绫仙尊一惯是温温柔柔的样子,梅之序至今未曾见过她沉了脸满含怒意的样子,他不由心头一慌,忙不迭道:“不知红绫仙尊要问小子何事,小子自是知无不言!”他被关着整日整夜地问了数月,早便将该说的不该说的皆说过了,如今为着小命着想,便是再说上一些又有何妨。
纪红芙冷哼一声,也不同他废话,直接道:“本尊且问你,你可是害过本尊徒儿!”
纪红芙问得直接,梅之序却是一时反应不及,直愣愣着回了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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