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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圭殊伸手拍开容欢的动作, 他躺在地上,冰凉坚.硬的地面微微有些咯人。
    容欢闻言手下的动作停顿下来,他低下头直直的注视着圭殊, 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语气中带有明显的怒火却隐隐带有怜惜的意味。
    圭殊反倒嘲弄起来。“怎么,你心疼?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不就怕我做出什么阴谋诡计来吗?”
    容欢没想到圭殊是这样想的,两人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对立的水火不容的,圭殊会这样反应也是情有可愿。
    亏得容欢还以为这几日的相处,小家伙哪怕失去记忆也知道他对他的好,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圭殊这个人。
    两人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把之前一片平和惬意的氛围全部打碎。
    容欢看着阴阳怪气的圭殊,一言不发沉默着,他直接低下头含住圭殊因为疼痛而泛白的唇。
    不说就吻到他说,讲道理估计越讲越气,还是实际点好。
    一番唇齿相连后,容欢放开圭殊的唇,望着喘息着白皙的脸上染上点点红霞的圭殊,和他面对着面。
    容欢:“说不说”。
    圭殊没想到眼前的人那么……那么无耻!他微张开口。“我……”
    才吐露出一个字,容欢又欺身上前,猛烈的攻势中带着些许温柔,可就算是这样,圭殊的嘴唇还是不可避免的红了。
    “你是狗吗!”
    圭殊摸着自己红肿的唇,直起身子一蹦一跳的远离了容欢。
    “我说还不行吗?真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比我的壳……”
    话到这里就停顿了,圭殊不解的扪心自问着,壳?他为什么要说这个,他有壳吗?
    “好了,你这样我会很伤心。”
    容欢大步上前大手一挥,把圭殊给圈在怀里。
    “现在可以说了吗?为什么要自残?”
    “自残?”
    圭殊神色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我只是讨厌鱼尾上的鳞片罢了。”或者是说讨厌鲛人的这个身份,讨厌莫名其妙就背负的使命。
    就在刚才,容欢没来的时候,圭殊本来沉寂下来的脑海,蓦然出现一幅幅残忍血腥的画面。
    那是他的同族,本来生活在做梦之海与世无争的鲛人,被成批的关在笼子里售卖,一滴滴眼泪从眼眶落下时变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明珠。
    珠子越多,来买卖的商人就越叫好。容貌十分出众的便用锋利的刀剑破开尾骨强行化为人形,然后以声色愉悦他人或者作为奴隶卑贱不堪。
    而那些年老的鲛人,面色苍老容颜不再,连治水成绡和落泪成珠的基本能力都丧失了的鲛人,就会被那些所谓的商人挖出眼睛,榨取最后的利益……
    这些画面穿透时空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强烈的怨念和悲愤汇聚在圭殊的脑海,这样的冲击让圭殊脑袋像炸裂了一般无比痛苦。
    特别是圭殊心脏地方,哪里好像有块东西一样,不停的接受鲛人一族的沉重的祷告。
    真当他是救世主了吗?虽然圭殊也很痛心同族的这样遭遇,可为何把这沉重的使命牢牢绑住他,为何不是同族的人一起奋斗变强,一起为挣脱命运的枷锁回归故乡而努力?
    那一刻的圭殊不停的拔着尾巴上的鳞片,以痛止痛。他不明白当初为何选了他背负这个使命,他又是如何愿意接受的,或者是说鲛人每个人被像他这样独特,被所谓的使选中不断推动上前吗?
    圭殊轻轻的叹了口气,要结束这一切要么是他身死,然后身体里如附骨之蛆的东西消散,要么就是夺取羽皇的心脏释放龙神的封印,解除他自己脑海中的禁制。
    圭殊想的出神待回过神来后,发现尾巴上痒痒的,他不禁低头一看。原本拔掉鳞片伤势纵横血肉模糊的伤口,覆盖着一片片白色的羽毛。
    有些羽毛因为沾染了鲜血而渐渐染红,在这样的画面里,竟然有种别样的美感。
    这些羽毛全部来自容欢的翅膀上,而容欢的背后本来洁白如雪半人高的翅膀变得秃一片红一片的,甚至可以看见里面肉粉色的皮肉。
    “你在干什么?”
    圭殊不禁怒吼着抓住容欢的手,制止容欢的举动。
    他想不通眼前这人是疯了不成,羽族的翅膀关系到自身的战斗力,身为羽族的容欢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却做出如此自损又可笑幼稚的举动。
    容欢却反握住圭殊的手,他眼里一片平静,放佛这样的举动只是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毫不在意。“你不是讨厌尾巴上的鳞片吗?你瞧,这样不就看不见了?”
    “我……”
    圭殊闻言突然语塞,心的深处仿佛有什么在触动着他的心弦。不过片刻后圭殊闭上眼,再度睁开时眸子又恢复一片平静清冷的模样。
    他对着容欢嗤笑一声。“想不到勇猛睿智的羽皇还有这傻乎乎的一面,我要是不想看到这鱼尾上的鳞片幻化成双腿不就好了,被我戏弄的心情如何?”
    然而容欢并没有被圭殊这番嘲讽嬉笑的语气给刺激到,他伸出还残留着血迹的手掌摸了摸圭殊的头,嘴角带着一丝宠溺的笑。
    “我知道啊,我这样做你心里不就好受一些了吗?”
    像是一颗石子掉入波澜不惊的湖水一般,激起无数的水花,一圈圈的涟漪因此晕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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