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一切除了透过这里面的水镜来看,大多数都是从梁震之的嘴里告知她的。
包括她的儿子, 自己生的种, 却以为她早也不在人世。
“红袖, 你还在怪我把你关在这地下湖泊里面吗?”梁震之神色有些愧疚的说道,他望向红袖夫人那张和梁仲柯有八层相似的容貌, 不安的解释说过了好多遍的内容。
“红袖你也知道,仲柯身为州主之子, 他有个鲛人母亲这事不能泄露出去, 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也当做是为了我。”
梁震之说着这话时,看似精明的眸子里闪过几丝挣扎几丝痛苦。
他这一生从当上这个沧州之主开始从来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苦恼,除了……面前这个鲛人, 她是他这一生劫难。
梁震之爱上了便会不择手段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更何况在这九州大陆上一个鲛人是那么的卑微, 哪怕容貌出众又如何。
可是但梁震之发现自己情根深重, 他能给予红袖夫人名字超乎他人的待遇,却无法把红袖夫人光明正大的带出世俗,更别提州主夫人之位了。
“梁州主, 你还是老了啊。”
红袖夫人倚水而靠,脸上无悲无喜,好似这几十年的囚禁对于她来说不过沧海一粟。
可不就是吗?
对于鲛人动辄上千的寿命而言, 红袖夫人的脸上完全找不到岁月遗留下来的痕迹,容貌依旧那般倾国倾城,眸光流转之处连柔和的水也被她融化了,一身红衣更衬的她身姿非凡。
宛如二十年两人相遇的那一刹那, 他是高高在上一脸倨傲的州主,她是身子侵泡在香汤里孤苦无依备受折磨的鲛人。
梁震之从往日的时光的画面中回过神,望着红袖夫人依旧年轻貌美的容颜,低低的叹息道“是啊我老了。”
也许,待岁月催人老时,他面目苍老,而她依旧貌美如花。
“不过,我听仲柯说你们鲛人一族出现新任的海皇,他不仅一眼看出仲柯身上流着的血脉,还治好了仲柯的眼睛……说不定,红袖你们鲛人回归故乡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到那时,你会离开我吗,离开这个特意为你打造的水牢,想起那个连妻子名分都不敢给你的懦弱州主。
红袖夫人闻言,想起记忆里那碧蓝的故乡,再望向着幽光暗暗的水牢,不禁嗤笑一声“是吗,我原本以为等你死后我就自由了。”
不过九州大陆上格局未变,对于她这样一个鲛人而言再自由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如呆在这水牢里静静休息,还有个人不停的来和她说说话。
也是奇了怪了,当初那样身份差别大的两人,怎会就这样相爱,还不管不顾的产下混血的半鲛人。
错的是他们吗?不,错的是这个利益至上的九州大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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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人所讨论起的鲛人海皇,此刻正一脸怒火的看着眼前的鲛人。
圭殊从水里出来,望着眼前的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什么叫来伺候海皇?还是脱光光的那种,他需要伺候吗?不对……哪有这样的伺候?
外面的复国君是瞎了吗?把这样对他“不怀好意”的人放进来!
自从上次解放黑市里的鲛人奴隶后,圭殊他们正式建立了一个军队,分组编织然后传授功法。
它们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复国军。”
“海皇难道不喜欢我吗?”
溶柔柔一笑道,露出自己洁白如玉的脖颈和精致的侧脸。
他望着因为他突然进来,坐在珊瑚床上受了一精的圭殊,动作缓慢优雅的扯过一块白色的绡衣,从下往上一寸寸的覆盖住自己的肌肤。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圭殊反问道,天知道他虽然表面对容欢各种抵触,实则心里早就有了这样一个人,不然他为何伤心至此。
再一对比这个名溶的鲛人……
果然他的容欢比这些“妖艳贱货”好多了。
“你怎么进来了?不知道招呼一声吗?”圭殊一声冷笑,鬼知道他消耗能力太多躺在床上正睡得憨甜,结果一个白条条的身子忽然出现在他身边,简直吓了一跳好吗?
溶见圭殊对他这样嫌弃,反而笑得更舒展了。“海皇陛下,我好歹也是复国军的指挥使,也有某些特权的。”
圭殊听了脸上的诧异更浓厚了,复国军的指挥使?什么鬼玩意?外面那群变得崇尚武力的鲛人会任由一个……嗯,看着娇弱的“美人”来坐这个位置?
说完,溶见圭殊一脸不解也没有解释,而是带着万种风情的对着他的海皇大人一笑,然后在圭殊的诧异目光中走了。
它们复国军现在所在的地方还是那处地下溶洞。
不过由于之前这个地方被那些奴隶主们当做奴隶黑市,有不少人知道这个地方,圭殊把某些通道改了后又加入了一些阵法。
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好吧,圭殊没想那么多,主要是这批鲛人中大多都带着暗伤,有的是折磨的有的是自残的。
不可能丢下它们就走,要是一起行动也至少要把身上的伤势养好一些。
说到底就是在这个地下溶洞里面修养。
可一个地下黑市全灭以后,又怎么不引人注意?
“报告指挥使,有人在阵口外寻到有人探查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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