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后的人没有一个出言求他救下这些同胞,但是鲛人复国军的脸上是痛苦不堪的挣扎。
圭殊再转回头看向还活着的几个州主和那些上位者,几乎毫不犹豫的斩钉截铁道“好,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但是你们先放了这些被俘获的鲛人。”
圭殊话语才落,云州州主一脸得逞的模样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大概是知道这些被强行喂了尸脑虫的鲛人们不会对他们怎样,很是大方的让护卫把这些鲛人放了。
然后见圭殊说道做到的给他们让出一条生路,脸部坚定不见任何慌忙的赶紧逃了。
见这些州主如此大方的行事,圭殊不禁有些诧异,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鲛人复国军们上前替这些鲛人解开身上的绳索。
正当圭殊思量这些州主纷纷没有往其他城池方向逃跑,反而一起涌入沧州城内时,圭殊在想这样有些不按常理的情况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等着他。
忽然一声声凄厉惨叫声从鲛人复国军里面传出来,圭殊赶紧望去,只见原本给那些鲛人松绑的复国军,此刻的它们突然被自己的同胞从背后下手。
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从这些鲛人的身体里显露出来,狠狠地从背后刺向复国军,一刹那冰凉的鲜血从复国军的身体涌出喷洒了一地。
这些上前给自己同胞松绑的鲛人复国军,在死亡那一刻到来那一刻,脸上还弥留着不可置信的诧异表情,或许是在质问为什么这些鲛人要对同胞下手!
然而还来不及等人问出个所以然来,这些之前被俘获的鲛人自己就挣脱来本来就断裂的绳索,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对着自己的族人挥刀相向,像一个无情冷漠的杀人工具。
因为是自己同族,许多鲛人在不明情况或者是不忍心下手时就被夺了性命。
溶见状飞身上前,手中金色的光丝对准一个挥刀的鲛人穿脑而过,这名鲛人随之脑袋分裂成两半,红白相间中一条灰白色的虫子从中出现,蠕动了几下表死去。
“是尸脑虫,这些被俘获的鲛人被喂了尸脑虫!”
鲛人复国军中有人看见这条虫子,神色痛苦的喊道,这尸脑虫是一种药蛊,服用这虫的人会对她的主人肝胆涂地,对于主人任何命令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听从,就像傀儡一样,哪怕是让傀儡去死。
就比如现在,这些被迫服了尸脑虫的鲛人,心里恐怕只有一个命令那就是杀了他们!
“这些所谓的一州之主真是没人性,竟会想到如此办法来对付我们。”
沉默中有些悲切的出声辱骂,昔日里的同胞对着自己挥刀相向,这里面有他们的好友爱人甚至是亲人,这要让他们怎么能忍心下手!
圭殊听言看着人群中汐河精致好看的脸庞上,那条从眼角划到下巴的疤痕,汐河对他说过为了停止让奴隶主们不停的拍卖他辱人身下,他毫不犹豫的毁了自己的脸。
还记得曾经的他跟随在他身边,以性命为誓忠于他这个海皇,那个星光点缀的黑夜里,汐河对着他说向未来回归故乡时的一脸憧憬和希冀在此刻化成了点点血滴。
“对不起——”
圭殊痛苦的道着歉,飞身来汐河的身旁夺过他手中的刀,用力的从汐河的眉心处一刀击穿脑袋。
尸脑虫这东西只要进了人的体内,便会牢牢盘踞人的脑海依照主人的命宁操控着身体,这东西无解。只要尸脑虫一死或者脱离身体,宿主就会全部死掉。
与其这样让被尸脑虫操控的鲛人杀了自己爱护的同胞,还不如让他们解脱。
“我们鲛人一族是最坚强的海民,这些同胞是我们海族的英雄,让我们替它们解脱吧,让它们回归海神的怀抱……终有一天,我们鲛人一族会挣脱千年的枷锁,回归那一片蔚蓝的故乡。”
说话间,圭殊忍不住哽咽起来,哪怕最初的时候他是被人推上这个位置,强行背负一个民族的未来和使命。
可这一刻,望着那些服了尸脑虫死去的鲛人,在听到那片没有战乱只有和谐安宁的故乡一词,嘴角不由上扬的微笑……让圭殊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定要让鲛人解放强大起来,回归那一片蔚蓝的云梦之海,和平安稳的繁衍生息!
这一场杀戮是寂静无声的,只有漫天属于鲛人冰凉血液飞扬,没有人愿意对自己的同族下手,可事实却不得不逼他们自相残杀。
泪水混合着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往下坠落,入地便成了一颗颗由血色晕染的珠子。
“蔚蓝的苍穹下海水连天碧波荡漾,
那平静清澈的海面上,
是谁的歌声低低吟唱,
是谁的嬉笑那么欢快明亮。
我们是海的子民,伴海而生伴海而死。
我们从不畏惧死亡,我们会化为海上的泡沫,
化为风和雨,回归海神的怀抱……”
残酷的弑杀过后,鲛人复国军们不约而同的唱起了这首特属于海民的安魂曲。
沉沉的歌声吟唱着,所有人的内心在这一刻万分痛苦不堪,鲛人复国军们把死去的同胞抬到一起,把他们的尸身烧为灰烬,把那些骨灰装到自己身上,带着一起上路。
他们知道,他们带着是这些死去的鲛人的遗憾,不能亲自回归故乡的遗憾。
圭殊被这份沉重击打的心里难受,溶此刻没有再像以往那般各种骚扰,反而默默的给了圭殊一个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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