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是在前院耽搁了很久,都忘了回来用膳。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只有湖风吹进来的声音。紧接着周显恩冷冷地开口:“你也知道很晚了?”
谢宁本还没觉得什么,可听着他的语气不大对劲,她急忙抬起头,瞧着他,却见他拉着脸,明显的不高兴。
“将军,怎么了?您是不高兴么?”她讷讷地开口,不知道他为何不高兴了。
周显恩斜了她一眼,一脸冷漠地道:“没有。”说完他就将目光别开了。
谢宁一怔,抿了抿唇,可他语气明显是不高兴。她赶紧想了想,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又排除了一下他是什么时候不高兴的,想来想去。好像就是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回来他就不高兴了。
难道是因为她回来太晚了,或者因为菜凉了?
她目光躲闪了一下,赶忙笑了笑:“将军,这些菜都凉了,我去给您热一下,然后我们用膳好不好?”
她正准备动手,却听得周显恩生冷地道:“不用,我不吃。”
谢宁端起盘子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绕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袖子问道:“将军,您为何生气了?”
周显恩别过眼,没看她,也没说话。
谢宁又转了转,转到他面前:“是不是因为菜凉了,您生气了?”
周显恩又别过眼:“我说了,没生气。”
谢宁皱了皱眉头,这哪里是没生气,简直是气大了。她实在想不通到底哪儿出问题了,只能又往他眼前凑了凑:“您说说嘛,为什么不高兴。”见他不理人,她只得换个话题,“咱们不是说好了看奇景么?那咱们先吃饭,吃完了就去等着看,好不好?”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周显恩的脸色更差了。他忽地眯了眯眼:“你看看这天色,今晚这奇景还能来第二次?”
谢宁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透过大开的木窗,就见得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似乎已经很晚了。而且他说第二次?
她微睁了眼,有些惊讶地问道:“将军,难道刚刚您看到了?”
周显恩没理她,湖风吹得他散乱的墨发轻轻晃动,可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谢宁。
是她说的,晚上一起用膳,然后就去等奇景。他还特意钓了这么多鱼,等了大半夜,菜都凉了,人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人没等来,倒是让他一个人把难得一见的奇景给等来了。她竟然还不解释去做什么。
谢宁被奇景吸引了兴趣,还在问:“那您觉得好看么?是不是真的五光十色的?有没有银鱼起跳啊?”
周显恩一怔,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被她气得心头堵得慌。在她脑子里,看景色都比他重要。
他斜了她一眼,转身就推着轮椅往床榻上去了:“我睡了。”
站在原地的谢宁疑惑地眨了眨眼,他怎么好像更生气了?
周显恩移到榻上,慢条斯理地褪着衣衫。碎发遮住了他的侧颜,只要屋顶的灯笼忽明忽暗。
他刚刚褪下外袍,谢宁就坐在了他身旁,手指攥着衣摆,有些无措地瞧着他。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生闷气。她皱了皱眉头,使劲儿想着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解决。
周显恩见她一脸苦恼的样子,忽地松了一口气,将外袍放在膝上。生气归生气,抱还是得抱着睡。
他正要抬手,将她揽入怀里,手却落了个空。紧接着面颊上轻轻印下一片柔软,像蜻蜓点水一样掠过。
他身子一僵,膝盖上的衣袍滑到了地上也没察觉。转过身,就见着谢宁低着头,满脸通红地扯着他的袖子:“别……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现在手都在抖,却是强作镇定。以前周显恩都是这样,她生气了,就亲她。好像后面她确实莫名其妙就消气了,她就现学现用了一下。不过,回想起来,还是恨不得想将头埋进地缝里。
周显恩喉头微动,抬手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见到她一直低着头。本想说不气了,可他眼神微动,嘴角扬起的弧度又被他压了下去,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还是有些生气。”
谢宁抬起头,直愣愣地瞧着他,只见得他别过眼,还是不理人。她疑惑地皱了皱眉,难道这个方法不管用?
周显恩斜了她一眼,见她没动作了,故意冷冷地道:“你不是要道歉么?一次就够了?”
听到他的话,谢宁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豫。刚刚她那是一时头脑发热,管不了太多。可现在让她再亲一次,她就觉得太难为情了。
可周显恩就一直坐在旁边,面色十分难看。她没法了,只得将手撑在被褥上,身子慢慢往前倾,微阖了眼,正要像刚刚那样亲一亲他的面颊。可周显恩却突然转过脸,嘴角勾笑。
等到温凉的触感让她觉得有些不对时,一睁眼却是正对上了一双带着得逞笑意的眼。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亲的地方弄错了。她脸上一阵发烫,正要往后退,却被一只手按住了后脑,让她无处可逃。
她的吻是蜻蜓点水一般掠过,轻轻贴上来。周显恩眼中颇有几分无奈,还是夺回了主动权。双目微阖,将她的脸抬起,舌尖要去撬开她的唇齿。
谢宁睁大了眼,不满地盯着他,奈何唇被他封着,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她不满地看着他,这人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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