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有些好奇,就往那儿瞧了瞧,旁边一个黑脸士兵瞧着她像是对演武场感兴趣的样子,便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夫人,您要不要去看看咱们的演武场,大将军这会儿也在那儿训练人呢。”
“我可以去么?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啊。”谢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瞧了瞧他,听到周显恩在那儿,她倒是想去看看。可毕竟是在演武,她若是去了,影响到他们就不好了。
那士兵又咧嘴笑了笑:“不会的,我们这些火头军啊,没事也喜欢去看,您要是感兴趣,我带您去旁边瞅瞅。您是大将军的夫人,来一趟,咱们怎么也得招呼好您。”
听到不会耽误事,谢宁才点了点头,对他道了声谢,就跟在他身后往演武场过去了。
一路上,她一面瞧着四周,一面忍不住问道:“平日里,你们大将军都在做什么啊?”
那火头兵憨厚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大将军平日里,不开战的时候,就是训练弟兄们。不过,他自己在演武场待的时间最长了,您没来的时候,大半夜的还能见着他在练剑。说起来,我们都挺不好意思的。大将军武功那么高,还比咱们练得都勤。反倒是咱们,一开始还叫苦,说他给的训练太重了。”
谢宁听得认真,也低了低眉头。她瞧着他现在日日夜夜地忙,都觉得已经很辛苦了。没想到之前,他竟然还要熬夜练剑。
那火头兵也是个朴实的,见谢宁这么好说话,也不由得好奇地问了问:“夫人,大将军他私底下,也那么凶么?”
谢宁愣了愣,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不凶啊,我夫君挺温柔的啊。”
那火头兵瞧着她,咽了咽喉头,却明显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温柔?这位竟然说大将军很温柔。他抖了抖身子,完全想象不出来,他们那个整日冷着脸的大将军温柔起来的样子。
谢宁见他这样,不由得问道:“怎么,他平时对你们很凶么?”
那火头兵想了想,又挠了挠头,还是认真地道:“其实,大将军对咱们都挺好了。虽然平时是凶了点,不爱笑,也老爱罚人。不过,他对咱们都当自家兄弟看待。就是咱们这种只做饭的火头兵,他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
就是一到了练武的时候,好家伙,谁碰上他,可要被打惨了,大家背地里都喊他周阎王。现在是都被他打皮实了,没啥事了。一开始那会儿,一个个的都得在床上躺两天。别说,大将军下手越狠,咱们那些弟兄练武都越来越勤快了,哈哈,都怕在他手里过不了三招。”
那火头兵还在说着,谢宁没忍住笑了笑。没想到,周显恩在军营里这么严格,看着大家都好像很怕他的样子。可在她的眼里,周显恩就是个大小孩,每天跟她耍赖使坏,老喜欢捉弄她。
好像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是挺凶的。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整天跟她耍无赖的周显恩,都快忘了他以前凶巴巴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了。
她正想着,就听得身旁的火头兵忽地开口:“夫人,到了,您瞧,大将军在那儿呢。”
谢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在不远处的演武台上看到了周显恩。她急忙跟着那个火头兵去了围栏处,寻了个敞亮的位置。
底下是乌泱泱一群士兵,整齐地列着方队,分成了好几个阵营。圆台上,周显恩一身银甲红袍,脚踏重靴。背后的赤色披风扬起,他一手握着银枪,睨眼瞧着站在他对面的一个红袍兵。
那红袍兵大喝一声,便挑枪过来。周显恩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手中银枪一拍,直接将他从圆台上打了下去。他冷着脸,沉声道:“劲有足,下盘不稳,给我回去扎三个时辰的马步。”
那红袍兵一听三个时辰,当即就皱成了苦瓜脸:“大将军,您刚刚打得我屁股疼,能不能明天扎啊?”
周显恩斜了他一眼:“你是用屁股扎马步么?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腿也疼。”
四面的人憋着笑,那红袍兵尴尬地挠了挠头,就乖乖地去领罚了。
周显恩收回银枪,目光冷冷地扫过圆台下的其他人:“下一个。”
大家都知道,和周显恩比试,都是单方面挨揍。不过挨他一顿打,枪法也定会精进不少,当即又有人举手上去了,可大多都是不过三招,就被他一枪给打了下去。
被揍的人都揉着摔疼的屁股,一扭一扭地去领罚了。圆台上的周显恩冷着脸,斜了他们一眼,这些家伙还真是差得远,看来他得多加点训练量了。
揍人揍得差不多了,他将银枪往回扔,正好插回原处,他头也不回地道:“今日,训练翻倍,不做完,不准睡觉。”
四下的士兵惊恐地睁大了眼,重重地咽了咽口水。差点趁周显恩不注意,要抱团痛哭了。可被他余光一扫,一个个的立马挺直了身子,目光炯炯有神,整齐划一地大声喊道:“是!”
说着,他们便一齐去训练了。周显恩满意地收回目光,便准备回营帐,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见得看台上,谢宁双手趴在围栏上瞧着他,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他不自觉勾唇笑了笑,冲她挑了挑眉,眼中温柔一览无遗。
而刚刚整齐地跑过他身旁的那些士兵眼角一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见着他笑吟吟的模样,活像见了鬼一般。
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完了,大将军这是又想到了什么恐怖的训练法子来折腾他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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