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阮嘉面前一趴:“我不管,我赖上你了,直到我找到杨大哥。”
阮嘉:……
他是刘氏的心肝宝贝,叶三不能像对杨屠夫那样对他动武,只好随便一脚把他踢开,淡淡道:“随你,只要不碍着我们。”
年轻人比了个好的手势,自觉捂住自己的嘴,像个幽灵一样跟在了两人身后。
阮嘉先时有些不习惯,慢慢的还真忘了这茬,跟叶三旁若无人地嘀嘀咕咕:“你学会了种地,可我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饭。希望我会了,天哪,我再也不要生火了!”
叶三嗯了一声:“我还有内力,可以借给你煮饭。”
幽灵的影子抖了一下,似乎很激动的样子,却很讲信用地捂着自己嘴没说话。
阮嘉视而不见,继续掰着手指数:“可你不会洗衣服。不会也就算了,你把衣服都洗破了,我们穿什么?”
“这里看起来也没有买衣服的地方,难道要我们自己织?开什么玩笑啊!”阮嘉越想越觉得可怕,“还有油要怎么榨,盐从哪里弄,柴从哪里砍,生病了怎么办……”
叶三深深吸了口气,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一口:“没事的,有我在呢。”
阮嘉今天肉眼可见地陷入了焦虑,非常的没有安全感,这是他身为夫郎的失职。
叶三默默心想着,我可是你口中“天下最厉害的人”,我能给你极尽奢华、无忧无虑的生活,你还在担心什么?
可阮嘉一无所觉,甚至一把推开了他,略微嫌弃道:“有空在这干巴巴地安慰我,能不能做点实事?”
叶三眼露茫然,阮嘉只好提醒他:“衣服啊!我们没有换洗的衣服了呀!怎么办!”
怎么办?叶三思考一瞬,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能给的都是日后的东西,而对眼前的生活却无能为力。
叶三忍不住抬头看天,很希望自己的手下们能从天而降,把他拯救出去,最好顺便带上他的王服,这样阮嘉就会用震惊、膜拜的眼神望着他,比曾望向唐白的还要诚恳十倍、百倍才好。
可是天空万里无云,唯有一只小鸟飞过,望见地面上这个抬头看天的呆头鹅,疑惑地咕咕了两声。
“……”叶三收回了目光,心道不就是衣服吗,区区小事,难道我搞不定?
这样想着,他心下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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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众人又开始劳作,直到夕阳西下才相继散去。陈氏身体不适,阮嘉便先行陪她回去了,叶三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边一只狗吠了起来,一直跟着他的“幽灵”被吓了个哆嗦,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叶三面前。
“……”叶三发现这人很喜欢这个拦路虎的姿势,还要抬脚把他踢到一边,然而他刚一动作,年轻人赶紧抱着头瑟瑟发抖,那只凶狗也夹着尾巴跑了。
还没动手,威力已然恐怖如斯,叶三默默收回腿,却被年轻人一把抱住了:“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叶三神色冷淡,谁料年轻人却死死抱住他的腿不放:“大哥,叶大哥,您收徒弟吗?您看我怎么样?我也不求学别的,就学会内力煮饭就好了,大哥——啊!”
叶三随手把年轻人拍飞,掸了掸衣袖道:“离我远点。”
年轻人毅力非凡,灰头土脸地又回来了,闻言不敢再碰叶三,只好绞尽脑汁地吹马屁。
他吹了叶三两句,险些又被拍飞,这次灵机一动吹起了阮嘉,才幸免于难。
他直把阮嘉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然后说叶三能娶到这样的哥儿,想必自己更厉害云云,最后还不忘吹一波杨屠夫,说他慧眼识美人,虽然关于阮嘉的非议甚多,但那都是因为木秀于林惹人嫉恨的缘故,而他杨大哥就像天神下凡一般,拯救阮嘉于水火之中——
“咔擦。”叶三手上不小心用了力,路上碎石瞬间化为了齑粉。
年轻人顿时安如鸡,叶三又道:“重说一遍,刚才那段。把姓杨的换成我。”
年轻人:“啊?……哦!”
他又重新吹了一遍,然后眼巴巴望着叶三:“叶大哥觉得怎么样?要不我再来一段?”
叶三颇无言地看着他,显然觉得他二得令人发指,转念一想又觉得阮嘉或许会喜欢这样的小孩,带回去逗他笑一笑也好。
于是他打量了年轻人一眼:“你和杨屠夫究竟是什么关系。”
姓杨的心狠手辣,哪能耐烦跟这么个二愣子打交道,更别说收他为徒。果然,年轻人挠了挠头:“这个,虽然我说是杨大哥的徒弟,但其实我还没拜入师门。”
叶三一脸冷漠地听着,年轻人又道:“我只是偶尔去偷看他舞刀而已。他在院子里舞刀,我从灶台溜进去偷看,所以我是‘入室弟子’。”
叶三继续一脸冷漠:“所以说,你和杨屠夫实际上没关系?”
“那怎么能!”年轻人睁大了双眼,很有义气道,“我怎么说也学了他的刀法,就算不是师徒,那也是兄弟啊!”
叶三唔了一声:“可我不喜欢姓杨的。你要是想学我的功夫,就得和他划清界限。”
年轻人果断改口:“杨屠夫是谁?我不认得,没听过,没见过,不知道!”
叶三:……
年轻人目露期待:“所以我可以学功夫了吗,师父?”
叶三高深莫测地望他半晌,忽然道:“你家有新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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