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欣丽的反应这么大,反倒让原拓挑了挑眉峰,盯着她道:“你敢说引导裴洋怀疑我不是他亲生儿子这件事,你没份吗?”
李欣丽道:“反正我解释什么你也不信,随便你怎么想吧。”
原拓冷冷地盯着她,李欣丽不敢再说话,后背不由向后靠在车身上,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畏惧。
只见原拓嘲讽一笑,整了下衣服,扬长而去。
经过这一出,李欣丽再也没有心思去惦记着自己不能回去过小年的事。
她心神不宁地回到家里,将原拓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越想越是遍体生寒。
她无法判断原拓究竟知道了多少,但肯定不是全部,不然自己现在就已经完蛋了。
但有句话对方说的没错,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她根本就是被牢牢套在了一张网子当中,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所以即便知道原拓可能了解了什么,她也改变不了任何。
当年原笑娟的事是她做的,她越来越掩盖不住,郑安秋那笔债务眼看也要找上门来,她也更是想不出办法来躲避,只能在惶恐中等待。
李欣丽有一刹那的茫然,她嫁进裴家,本来以为自己往后便注定锦衣玉食,高高在上,怎么半辈子过去,反倒活成了这幅模样?
之前刚刚因为听说郑安秋发生意外而松了口气,现在李欣丽反倒得祈祷郑安秋平安无事了,要死最起码也滚回来解决了这些债务再死!
惶惶然地琢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洋和裴亚辉回来了。
裴洋是一贯不搭理她的,倒是裴亚辉来李欣丽的房间里看了一眼,见她天没黑就拉了窗帘在床上躺着,吓了一跳:“妈,你这是怎么了?病了?”
李欣丽勉强道:“有点头晕,没事。你们吃完饭了,人都走了吗?”
“原拓没走,被爷爷单独留下了,不知道要说什么。”
裴亚辉提起这件事就来气,在李欣丽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愤愤地说:
“我真不明白,爷爷是老糊涂了吗?怎么就那么待见他呢!就原拓那一天天好像谁欠了他万八千的样子,我看见了就想踹两脚好吗!”
说真心话,李欣丽也想。
裴亚辉又道:“还有更倒霉的,这次舅舅投资那片子不是被邀请去了tv节吗,原拓也要去,估计是想讨好他那对象。靠,我真不想在外面的场合碰见他,晦气死了。我非得想办法搞他不可。”
李欣丽这一下午一直头疼,对裴亚辉的话半听不听的,听到他最后一句,才顿时警觉,连忙说道:“你别招惹他。还不长记性吗?你爸都在他那吃亏了,你还要上赶着找不痛快!”
裴亚辉道:“那我就搞童隽。凭什么啊,我还忍他一辈子不成?”
本来原拓从小跟着他那个被扫地出门的妈生活,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而他占着长房长孙的名头,受尽宠爱长大,两人的位置天差地别。
但自从原拓回来,他的身世受到了争议不说,还对对方压得死死的,到哪里都免不了被人议论几句。
裴亚辉简直连很多好友聚会都不想出门参加了,更不用提和原拓一起出现在同样的场合。
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些人会说点什么。
裴亚辉不会承认他自卑害怕,但讨厌原拓是真的。
李欣丽现在自己一堆烂摊子,根本就不想招惹对方,听见裴亚辉有这样的念头,立刻就急了,扯着他教训半天,一定要让裴亚辉保证老老实实的,千万不能招惹原拓。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让你舅舅带你去了。”李欣丽最后说。
“行吧行吧,听听听。”裴亚辉不高兴道,“妈你借我的钱还没还呢,又这不让我干,那不让我干,我真服了。生活还能不能有点乐趣了?”
这样挨了一番教训,他也不想在这里留着了,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李欣丽的房间。
谁都让他让着原拓,连亲妈都开始变了,裴亚辉满肚子的不痛快。
他实在不能理解李欣丽的想法,反正这口气他是一定要出,家里管得紧,出去之后还能有谁拦得住他不成!
原拓见过李欣丽回去之后,也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童隽问他什么事,原拓道:“我在想李欣丽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到郑安秋手里了。”
“上次你说应该不光是陷害我妈这件事,而且还要保证过了二十年,郑安秋手里依旧有充分的证据,我觉得很有道理。”
童隽道:“所以你有想法了?”
原拓说:“今天我跟李欣丽提了当年裴洋给我作亲子鉴定的事,她本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结果听见这个,反应特别大。我怀疑她可能是听错了什么,就又重复了一遍,说是她挑拨裴洋给我做亲子鉴定的,她好像松了口气。”
童隽道:“松口气?”
原拓道:“嗯,所以你说她第一回 听错了,能是听错什么了?”
两人对视,过了一会,童隽说:“裴亚辉。”
原拓道:“我也在怀疑,会不会他才不是裴洋亲生的。而李欣丽当时把我的话理解成我给裴亚辉做了亲子鉴定。但是我又怕这种想法太主观了。”
但如果是这样,一切都能对上。裴亚辉这个“证据”,别说过二十年,就是过四十年都依然存在,而这件事如果被捅破,对于李欣丽来说,也绝对是个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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