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鞋啊?”童隽低头看看,大大咧咧地说:“还行,过年刚买的,八万八。”
华子脱口惊呼:“八万八?!”
“可不得。”童隽道,“这鞋要是低于五万块钱,那都没法穿。”
“……”
华子磨了磨牙,心里一边骂着傻逼富二代,一边笑嘻嘻地说,“别这么说啊,那八万八的鞋,我见都没见过。我看咱码数也差不多,要不,借大哥穿几天?”
这要是倒个手拿出去卖,做一做还像个新的,忽悠的好,没准更高价都能卖出去。
他说完之后,也不给童隽拒绝的余地,直接过去,上手扒鞋。
鞋带系的有点紧,他本来想把鞋扯下来,这回不得不耐着性子去解鞋带。
童隽看着华子的侧脸,无声地吸了口气。
而后,他猛地合身扑上,双手脱开虚搭在手腕上的绳子,用力一肘击在了华子的太阳穴上。
趁着对方身体一晃,头晕眼花的那个刹那,童隽用胳膊环过他的脖子锁喉,将他整个人按倒在地,同时把头往地面上一磕。
“咚”的一声响,连他的心里面都哆嗦了一下,华子连着遭受两次暴击,顿时昏了过去。
童隽试试他还有呼吸,松了口气。
他将两人的外套换了,迅速用自己解下来的绳子把华子捆住,又堵上他的嘴,自己把衣服穿好,拎起饭盒走到门口。
华子这件外套对于他来说有些过于肥大了,身形还是不太相近,可也没有其他办法。
童隽站在门口侧耳听着,仿佛外面没有声音,但是如果照系统之前所说的大致时间,目前原拓和警方都应该离这里不算远了。
他们能来是好事,但一旦有人过来谈判,郑安秋必然会将他拖出去做人质,童隽必须在这个时间之前跑掉,不然会成为父亲他们的拖累。
他一横心,把门推开些,见外面夜色沉沉,旁边的一间屋子里传来打麻将和谈笑的声音,院子里倒是没人。
他连忙出去,回手将库房的门锁上。
可惜也是他倒霉,童隽前脚刚出去,对面就有个人走过来,远远喊道:“华子,别锁门,郑哥打电话回来,要跟那小子视频!”
那个瞬间,童隽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膛。
偏生他的思维在这一刻格外清晰,要是那个人真的过来,那也只能硬碰硬了,不管怎么说,都绝对不能再次落到郑安秋的手里。
眼看着对方一步步走近,童隽伸手到袋子里,捏紧了勉强可以当做武器的饭盒。
对方逐渐看清他的身形,面露疑惑之色,刚说了句:“华子,你怎么……”外面突然起了一阵喧哗声。
隐约有个人扯着嗓门吆喝:“卧槽,你小子欠揍是不是?”
后面的话听不清楚,刚才跟童隽说话的那个人顾不得深究,匆匆道了句“快给郑哥把视频电话播过去,我看看怎么回事”,就转身朝着院外跑去。
童隽逃过一劫,但反倒更加紧张。他是知道原拓要来的,生怕是他过来找自己,反倒也被这帮人给抓住了。
趁着没人注意,童隽也悄悄往那个方向跑去,藏在门口的一片灌木丛后面偷听。
童隽猜的没错,在外面引起骚乱的人正是原拓,只不过,他是故意的。
原拓连开车带步行,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总算找到了童隽被关的地方,可是如何进去也是个难题。
山上的气温很低,风也硬,刮在连山就像小刀子似的,想到童隽在这种地方受罪,他就恨不得一板砖把门拍开,去里面将童隽救出来。
可是别说他,就算警察们来了都要投鼠忌器,为了防止郑安秋狗急跳墙伤害童隽,他不能让对方意识到,自己这边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大本营。
原拓再次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到了开阔的山顶上信号竟然好了不少,连忙把自己的位置给童磊那边发了过去。
做完这件事之后,他删除了所有的消息记录,借着周围树木的遮挡,靠近被铁门锁着的大院。
院子外面停着两辆破旧的吉普车,都不是童隽的,原拓想了想,有了主意。
他朝着其中一辆车走过去,故意让身体撞在了车头上,鸣笛声随之尖锐地在夜色中响了起来。
小刺猬蹲在原拓的肩膀上,被鸣笛声吓了一跳。
里面的人顿时被惊动,没过多久,门开了,最先冲出来一个手上有纹身的男人,手里还气势汹汹地拎了根棍子。
他们毕竟是绑架人的,神情很紧绷,一听见外面有动静,立刻严阵以待。
结果出来之后,发现没有想象中的警察和保镖,只有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人,正愤愤地冲他们的车踢了一脚,骂道:“什么破车,往哪停呢!”
好像就是个过路的,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就能路过到这山顶上头来。
纹身男冲里面挥了挥手,示意这帮差点都冲出来的人稍安勿躁,将棍子放在旁边,上去皮笑肉不笑地跟原拓说:“哎,小子,干嘛呢这是?往哪踢呢?”
原拓回头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刚才踢过的车,撇了下嘴道:“这车是你的?不小心被它撞了一下,有气,不好意思啊。”
他几乎已经把“这破车,踢就踢了”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话说的,还能是车自己去撞的他不成?这混账玩意哪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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