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陈白很怀疑宋如柏的继母这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虽然嘴里口口声声什么国公府的下人,主子奴才的一本正经的,可是能留在唐国公的身边做管事,出入的都是高官显宦家中,陈白心中自然也有几分傲气,怎么可能由得别人在门外踩自己的脸。他见宋如柏欲言又止,便摆手说道,“你不要担心。这些年邻里邻居,谁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这明显是见宋如柏的日子过得好了,因此不忿,想要重新把宋如柏踩下去。
一则是见不得人好,另一则,那女人只怕也是唯恐宋如柏日后得势了,清算她。
这样狠毒的继母,云舒不由咬了咬嘴角,跟着陈白就走到了陈家的大门边儿上。
她也想到了自己的继母。
如果有一天继母知道自己在唐国公府里成了得宠的丫鬟,是不是也要来她的眼前败坏她的清誉?
这样一想,云舒就觉得不能对宋如柏被继母刻薄陷害置之不理。
因为想必她也是希望,如果自己有被生父继母欺负的那一天,也会有人对自己出手相帮的。
想到这里,云舒心中更加在意了几分,见宋如柏拦着陈白不叫陈白出去,自己慢慢地走到了门外,就见门外,一个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看起来带着几分丰腴的女人正叫一个穿着锦衣的少年守着,自己不顾及地上的肮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得涕泪横流,嘴里也叫骂不停。看着那张十分美貌,就算是此刻一副狰狞扭曲的样子却不能掩盖那份美貌的脸,云舒一下子想通了,为什么宋如柏的生父就算是这女人不是个好的,却一直都在容忍,还和这女人生了个儿子。
因为这是个美人。
可是人美心却丑陋,叫云舒生出几分厌恶。
“你还敢出来!”这美人正拍着大腿哭闹得不行,虽然已经看起来四十岁了,然而却依旧风韵犹存,此刻叫身边的锦衣少年捅了一把,看见宋如柏从陈家走出来,顿时气势汹汹地跳起来指着他骂道,“好一个小畜生,自己捡了高枝儿飞去了。如今巴结上皇子公子,竟然忘了自己的老娘还在受苦!你这样不孝,也不怕天打雷劈!老宋啊!你快来看看这个不孝子,你这一闭眼,我们娘儿俩就成了孤魂野鬼,叫他恨不能置于死地了!”
她哭着抱着身边的锦衣少年,母子两个顿时嚎啕起来。
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云舒真是服了。
“真是可恶。”她低声说道。
“宋伯父也真是的,怎么当初娶了这么一个败家星,如今祸害宋大哥,自己都没了命。”翠柳低声说道。
云舒便轻声说道,“你知道什么。她生得好看,宋大哥的爹如果爱极了她,哪里还顾得上亲儿子的死活。”她不相信宋如柏这么多年被继母苛待,甚至穿得那样差劲,瞧着手上都是干粗活的老茧,甚至早前一副忍饥挨饿的样子,他的父亲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因更爱如花美眷,因此对长子的死活完全不在意罢了,只是可惜他爹大概也没想到,儿子是这女人的眼中钉,等到了自己病了,自己也成了女人的眼中钉。
这呜呼哀哉,一病死了,却留了祸害。
“你说得也是。”翠柳见云舒眼底生出几分清冷,知道她想到了自己,急忙握住云舒的手轻轻地摸着她的手背说道,“不过你不要担心自己。如果你也遇到这样的事,我一定帮你把那女人打出去……就算我不行,还有爹,还有哥哥呢。”她的话暖心极了,云舒只觉得心里那一股凉气都散去,低声应了,握紧了翠柳的手,目光却落在门外,就见那女人闹得更凶,上前就要抓挠宋如柏的脸,一脸狰狞地叫道,“你还抢你弟弟的差事!宫里的侍卫的缺儿,分明是你弟弟的!”
“什么意思?”翠柳诧异地问道。
“这是发现在八皇子跟前当差有了好处,因此想抢走宋大哥身上的差事,也进宫去服侍八皇子。”
见那锦衣少年目光闪烁,云舒嗤笑了一声。
她一向温和,可是如今却不得不生出几分刻薄与厌恶。
“胡说!”就在此刻陈白突然冷哼了一声,抬脚出门,走到了宋如柏的身边冷冷地说道,“宫里的差事是大哥儿的。你以为沈大将军这样昏聩,连自己命谁进宫都分不清。还是以为八殿下是个没有计较的,自己身边的侍卫究竟是什么身份,有没有被人取代都毫不知情?”他一开口,那女人顿时胡搅蛮缠起来,仰着头尖声叫道,“这是我们宋家的事,与你陈家有什么关系?!莫不是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不成?!”
“一家子奴才,难道还敢觊觎官宦之家?!”
“你们来我家门前吵闹,当我是死人?”陈白看着这美貌的女人,眼底露出几分厌恶,冷冷地说道,“在这儿听着看着的都是邻居,谁不知道你们宋家是个什么德行!自己的儿子是个窝囊废,文不成武不就,如今倒是想抢哥哥的差事,就算是不要脸也该有个限度。”他本在这条街上就有几分威望,因此这在左右听着的便交头接耳起来,一个说“小时候不给大哥儿饭吃”,另一个就说“不是还把大哥儿赶出家门霸占了好大的院子”等等。
这些话落到这宋家的女人的耳朵里,她一愣,顿时滚到了宋如柏的跟前坐在地上打滚儿。
“老宋啊,你快来看看吧!你死了,你儿子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啊!不知孝顺的东西,宫里怎么出了你这样的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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