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小金鸟简直跟小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没有小白那么好看的三根尾羽,也没有小白头顶那一撮呆毛——即使一席雪白长发垂地,呆毛依旧屹立不倒。
从一旁凑堆私语的大仙们口中,三春得知了眼前这几位的关系,理解起来也挺简单——仙帝是凤鸟族下众多分脉之一,父女皆为重明鸟,只算得上是神鸟下品,不入神界,修炼成仙。
“凤鸟族主脉在神界供奉,为首的五色凤凰为长老,除却族长赤凤便是眼前这位白凤长老最为尊贵,名为晓鸢白。”
仙人们窃窃私语,“无意间”显摆自己的见闻,三春趁机补课,也知道了小白的真名。
思索之下,三春心道好像惹了祸,神界的凤鸟族,享受庙宇香火,传承万年,何等的高贵又遥不可及,就这样为了救她在众仙面前显露了真身,自己还是拖了他的后腿。
受之神鸟血脉,临渊向来以此为荣,只能在族谱中看见位居高辈的老祖宗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临渊感到了无上的光荣,他可能是凤鸟族分脉中唯一有此荣幸的人。
仙帝上前与晓鸢白搭话,“您不在神界坐镇凤鸟族,怎么会委身来到仙界,恕临渊未能准备迎接。”
晓鸢白不言语,并不理会临渊的“废话”,只盯着三春,向她缓步走近,从身后掏出什么来“啪”一下呼在她嘴上。
三春顺势张开嘴,是金丹,好几颗,吞下肚后周身的长生草香终于被压住,她也觉得身体舒坦了不少。
“晓鸢白?”三春试探着叫他的名字,拉拉他的衣袖,小声道:“咱们走吧?”是非之地不易久留,若是被仙帝牵扯上关系,小白就更脱不了身了。
安抚似的按住她的手腕,晓鸢白勾勾手指将她掉落的羽衣捡起来,又披回她身上。
亲昵的动作就是做给别人看的,让这些等着吃清水煮草的仙人们也看看,他们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惹了不该惹的人。
晓鸢白不怒自威,只问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就让临渊抖上三抖。
“一场误会。”温婉可人的珍妃安顿好儿子,赶忙走上前来为仙帝解围,“老祖宗您这才刚来仙界,咱们都是一家人,您千万不要跟我们这些小辈见怪呀。”
顶着一张清丽脱俗的脸真叫人不忍训斥,可惜晓鸢白只是一只不识风趣的鸟,揽过三春的肩膀,抬起手来赏了珍妃一巴掌,“小小一只桃花仙也敢与本座攀亲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东西,还敢害本座的好友。”
“这……怎么会呢?”珍妃捂着火热的脸吓得倒退两步,心想自己不过是解了这小妖精身上的药性,下令煮草炼丹的可是陛下,与她有什么关系。
“来一趟仙界竟被人捉了好友去炼药,真是晦气。”
无从辩解,鸦雀无声。
晓鸢白鹤立鸡群,一枝独秀,公然训诫仙帝:“涨修为不潜心修炼,走这些旁门左道,临渊是怕卸任后无处可去,想在魔界炼狱求个位置吗?”
被人如此出言讥讽,临渊大气也不敢出,只半跪在地上受诫,珍妃更是躲在仙帝身后看人脸色。
“本座此来仙界散心,尔等休来打扰,否则休怪本座不留情面。”说罢,晓鸢白一手把住三春的后腰,另一手揪住小金鸟的尾巴把鸟提起来扔了出去。
空中闪过一条金色抛物线,三春正要惊呼,就见小金鸟在外头飞了起来。贴在她后腰上的手一用力,三春浑身冰冰凉,一下子又变回原形,被小白握在手里。
丢下一众仙人,晓鸢白拿着长生草走到窗台,纵身一跃,化身白凤凰在空中盘桓一圈隐身在夜色中。
进入结界,晓鸢白化成人形,三春也变成人,站在他身边一脸崇拜。
“你头发是白色的?”
“偶尔会这样,会高调一点。”晓鸢白撩起肩上一缕头发,光芒褪去,头发也变回黑色的普通长度。
“眼睛好看,羡慕。”
“祖传的眸色,你羡慕不来。”
“还有你的尾巴,是那种传说中拔一根就能对你许一个愿望的吗?”三春的眼睛亮晶晶,就像穷了很久的人见了金元宝一样,怎么看怎么喜欢。
“拔一根立刻扔你下炼狱,你也想学临渊一样作死?”晓鸢白化成孩子形态,从她身边绕过去走到石凳边坐下。
“开玩笑啦。”三春一笑而过,心道你都已经帮我这么多忙了,我才不会傻到去揪你的尾巴。
勤勤恳恳进屋去端茶过来,给他倒上一杯,弯腰道歉:“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在那么多人面前露出真身。”
小白端起茶,抿一口。
“你知道就好,近日在结界里别出去,让她搬个药鼎来,我来炼春风化雨。”
她?三春还没反应过来,小白就对着结界外喊道:“进来吧,不是跟了一路吗?”
闻言,沐凝哆哆嗦嗦进来,鹅黄色的衣裳上还沾着方才的血迹,双手捏着衣服,一步一步挪进来,恭敬道:“老,老祖宗,您有什么吩咐吗?”
祖孙……两个十岁不到的孩子站在一起,年纪差了几千岁。
小白从不说废话做无用功,面对有那么一点点血脉关系的乖巧的小重重重重孙女,开门见山,单刀直入,“过来,将春风化雨的炼制方式讲给我听。”
春风化雨,是只有仙后才炼得出来的仙丹,只是她已近疯癫,常年精神不济,发起疯来常会打人,早已不能再炼丹。而沐凝作为公主,很早就跟随母后学会了炼制方法,只是从不外露本领,叫人又找借口上门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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