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戳了下他胸口:“伤成这样还在开玩笑?”
聂连卿掀了下眼皮,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习惯了。”他费力的抬手在白乔头顶轻抚,“好像我所有的狼狈都被你瞧见了,你要负责吗。”
白乔看着他,“所以你手放在我天灵盖上是在威胁我。”
聂连卿失笑,“你好像对我身处的那个玄妙世界一点都不好奇,白乔,若我们活着离开这里,能否将你藏着的秘密酌情告诉我。”
白乔低下头,他漆黑如墨的眼睛没有曾经的冷淡,只有浅浅的笑意,“好。”
“如此我便放心了。”
待聂连卿将灵脉从完全从土地中剥离出来,他脸色惨白一片,眼神黯淡的没有光彩,仿佛下一秒便要永远沉寂下去,他动了动嘴角,“我……”
他双腿一软,落地之前被白乔揽住,浓郁的血腥味直冲鼻息,白乔托着他身体时只摸到鲜血的粘腻,她勉强露出个安抚的笑,“没事了,灵脉已经被你收进空间内,那些人也没有追上来,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的。”
他伤的很严重,白乔却连丹药都不敢喂他,生怕轻微的药力都非他此时身体能承受。
“嗯……白乔,对不起,还有我……”喜欢你三个字噙在他唇间未曾入耳,聂连卿悄无声息的闭上眼睛,呼吸清浅的微不可闻。
早知如今深情,他当初不会用匕首抵上她脖颈,明明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不过若非那时的怀疑,他们不会有后来的交集吧……
阿寻走到他身边,在他身上嗅了嗅,“快死了。”
白乔手指一颤,“怎会,只是灵气耗竭,虚弱些罢了。”就像他那句戏言,从他们遇上开始,聂连卿便多次遭遇生死危机,变成血葫芦的模样也非第一次,他可是越挫越勇的男主,这些磨难他都习惯了才是。
“丹田被灵气冲破,除非有天材地宝迅速修复,否则碎丹后他会被经脉中存蓄的灵气撕碎。”
白乔把聂连卿抱在怀里,“他不会死。”
从洞穴内出来,外面的一切与白乔预想中完全不同,雾气消散,悬崖上的楼阁被毁了大半,地上血迹涔涔,林木横七竖八倒了一片,赫然是大战过后的狼藉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白乔诧异的环顾四周,往前走了不远,地上出现断肢残臂,尸体零散的分布在各处。
阿寻吞咽着口水,手掌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饿的有些泛绿。
彩虹背上驮着聂连卿,抽空还要用翅膀拦他,“别吃,你再吐就要变作原形了。”
阿寻暗自磨牙,他干脆与聂连卿并肩躺在一处,抱着身子缩成一团,彩虹被压的身子一颤,哎,再沉还能咋地,一个是主人哥哥,一个是救命恩人,都不能扔。
“也不知道言玉现下是什么情况?”没了那层致人麻.痹的云雾,白乔直接御剑往上飞,岩石后突然冒出一股黑烟,白乔敏捷的闪过,岩壁上多出一排泛着冷光的钢针,黑气氤氲着将那块石头腐蚀。
“小姑娘,又见面了。”
白乔警觉的退后,待看清那张被血污遮挡的脸,她有些诧异,“坤长老?”
“宗门的人来的甚快,你们到是好命。”坤长老残了一条腿,一双眼睛阴沉沉的满怀恶意,他扫了一眼人事不知的聂连卿,笑容扩大,“我还在想是否尽快离开此处,没想到会遇上你们,你们的好运到此结束。”
“什么意思,这里被宗门的人清剿了?”
“我可不是候在这为你答疑的。”坤长老不再多言,等杀了他们,得到异火还有那只凰鸟,还有谁能拦他。
虽则有修为差距,只是他伤势颇重,白乔到也不惧与他打斗。
灵气激荡着在石壁上留下深重的划痕,彩虹将聂连卿与阿寻放在凸起的石壁上,跃跃欲试着加入战斗,“主人,让我烧死他!”
“不必,我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好大的口气!”结丹期的威压散下,白乔攻击的动作有些凝滞,她随手甩了一张符篆,将坤长老逼退后,身上压力骤降,她复又迎了上去。
白乔默默的想着,师傅师兄们送了她不少克敌之物,可每样东西她都用的不精,她最需要的该是一件心神相通的本命法器。
坤长老不知宗门的人是否完全退离,白乔手段频出,他一时竟然无法将人拿下,身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每每出招都觉得脑中昏胀,再这般下去,他怕要败于一个筑基小辈手中,他如何能忍。
坤长老再不藏拙,直接使出杀招,手中变出一条颇长的链条,每段链条上都附着轻飘飘的黑气,那铁链像是禁锢了人的灵魂,链条甩动时能听见上面传出凄厉悲惨的哀嚎声。
坤长老朝链条喷了一口血,铁链飞蛇一般朝白乔袭来。
那黑气扰人心智,白乔眼前不停歇的闪过人修被屠戮的场景,血红一片占据她所有视线,坤长老的身影她全然无法直视。
“哈哈哈,小丫头如此猖狂,我便也取了你的神魂充盈我这弑魂链。”
白乔使劲眨了眨眼睛,浓郁的血气化作一双双枯骨似的手钳制住她的身体,男男女女狠戾的怨愤声在她耳旁回荡。
“去死,去死!”
“来陪我呀,嘻嘻嘻。”
“我要她的双腿,真漂亮啊,肯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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