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他轻笑着将白乔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离开之际在她头发上划过。
“死人能守住所有秘密,活人却可以将恩情延续下去,救了你能得的回报应该更多些吧。”
阿寻看着他比女人还好看的侧脸,语出惊人道,“你看上她了?”
言玉笑道,“你猜。”
他施咒将衣物变得整洁如新,抬手搀起白乔的手臂将她扶起,彩虹懵懂的凑到阿寻耳边,“他是想跟主人交配吗?”
言玉胳膊一抖差点将白乔摔了,回眸解释了一句,“我并无此意。”
彩虹打着摆子挡在他前面,“我来背主人好了,你去抱主人的哥哥,你们都是雄性。”
言玉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大师兄!?”
叶昭昭一手拄剑,微微佝偻着身子从一个倒塌的山穴内走出,她顺手抹去脸上的灰尘,踉跄着朝他们走来。
“是昭昭啊。”
他语气温和,“我还当只有各宗门的前辈们来此,你这丫头胆子也是大。”
“若非如此,我又怎会遇见大师兄。”她走近才看清言玉怀里的人,提着的那股劲终于踏实,叶昭昭重重喘了口气,“还好,小乔也没事。”
言玉:“你们认识?”
“此事说来话长,等离开这里我再跟大师兄仔细讲个明白。”她将剑收起,自然的将白乔揽到自己怀里,四下打量瞧见人事不省的聂连卿,她眸色略深。
“邪派的人被诛了大半,余下之人或逃或被擒,大师兄,我们先去和文长老会合可好。”
“走吧。”言玉看不出她对聂连卿的特别,招出飞行法器将众人带离此处。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山石闪动间多出一个身影,女子眉眼间再无之前的骄纵张扬,她将唇咬出血,手中握着的香囊却始终未放,“父亲,是我错了……”
天空阴沉沉的像要下雨,崖底吹拂的风一如往常,冷进了人心里,“言玉,希望我们今生再也不见。”
她披了件深黑的斗篷消失在阴沉的日暮中。
空荡寂寥之处分明有一个模糊难辨的神识残影,他看着范之瑶消失的背影淡淡道,“不过凡世初见便种下情根,范之瑶,你的确错的离谱。”
影子晃了晃消失在空气中,余音清晰可辨:杀父之仇,你却是不准备再报了吗?
…………
神识受损,再加上借了彩虹历劫的便利涨了修为,白乔这一睡便是数月,等她睁开眼,外面已经飘起雪花,白茫茫的一切笼罩在纯色的静谧中。
屋内淡雅的熏香抚慰着她恍惚的心神,看着熟悉的摆设她才意识到自己回了灵蕴峰。
雪花落地的簌簌声听在耳中像是一首舒缓悦耳的轻音乐,白乔推门出去,寒凉的空气拂过脸颊精神随之清透。
那片花海全部染成白色,白乔站在雪地中,看着天上纷纷扬扬的雪花,轻声感叹,“真美。”
她轻轻抬手,水灵气在空气中游走一圈化作冰晶,伴着落雪碎了一地。
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温暖的披风,白乔拽着系带回过头,嘴角带了笑,“五师兄。”
赵沉央柔声道,“身体恢复的如何?”
“再有机缘便可结丹了。”
赵沉央将伞挡在她头顶,随她并肩站在一侧看着花海,厚重的落雪压弯了花枝,扑簌声中显出娇艳的红来。
“去看看你兄长吧。”赵沉央语气有些压抑,听的白乔心神微揪。
“他伤势还未好吗?”
“丹田碎裂,修为散尽。”
白乔张嘴欲言却不知问些什么,已经寻得极品灵脉,五行灵兽的妖丹并不难寻,他一定是准备碎丹重修才会如此,下一瞬她拉紧披风跑进漫天风雪中,“五师兄,替我向师傅报一声平安。”
赵沉央只能看着她身影如风一般离开,无奈摇头,“这丫头,怎地也不听我将话说完。”
白乔是御剑过去的,聂连卿清冷的院落却挂了红绸红灯笼,鲜红的色彩将雪景衬托的艳丽非凡。
白乔停在门口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握着传音螺引了灵气,彼端却毫无回应。
“哥哥?聂连卿?你在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乔心中不安,门虚虚掩着,院内安静的听不到人声。
白乔深深吸了口气将门推开。
石桌旁的人身上落满了雪,像是一座冰雕,听到门响他也毫无动静,直到白乔走到他身边。
“我以传音螺联系你,你为何不回我。”
雪人睫毛眨动,带落无数雪花,聂连卿慢慢抬起头,一双眸子像是氲了水,剔透晶亮,语气沙哑迟钝,“是你啊。”他伸出冻的青紫的手指抓起传音螺,“抱歉,身无修为,此物于我也无用。”
修士不惧寒热,他坐在雪中却冻的瑟瑟发抖,白乔脑子混乱,看着他苍白的脸她眼圈有些发胀,她咬了舌尖,强自稳住语气,“我有事问你,去屋里说。”
“好。”聂连卿身体僵硬,抬步时他腿脚一软被白乔接到怀里。
“咳咳……坐的久了些。”
白乔抓住他冰凉的手将灵气传到他身上,气息从他经脉中游走一圈又散在空气中,白乔心跳紊乱,几乎是半抱着把人拖到屋里。
一进屋她立马拂去他身上所有雪花,解了披风包住聂连卿,俯低身子与坐在床头的聂连卿目光相对,“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身体完全不能储存灵气,外面的红绸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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