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大师兄也不是能屈能伸的人哪。
禾听蓉果然被他冷淡的嗤笑惹的情绪越发躁动,塞药的动作称的上粗暴。
白乔情急之下从地上捡了个石子朝她手腕打去, 反手往院落外扔了个符篆, 上面迤逦的灵气像极了逃离时留下的小尾巴,约莫能混淆视听。
“谁?”禾听蓉猛地回头看向窗外, 月色下那道闪烁的灵气异常显眼。
妖修之地,她到是没想过会有人类混入,只当某些小妖胡乱搅扰, 压根没有出去追人的意思。
白乔懵了一瞬,什么鬼,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不等她继续摧残上官凌白,白乔以灵气控着数个石子往她头上扔, 再静悄悄的爬到屋顶上窥视。
“找死!”禾听蓉气的甩手拍断了床头的横木,身形飘忽的循着灵气远遁之地追去。
待她离开,白乔才偷偷摸摸从窗户摸进去。
“小师妹?”上官凌白诧异的看着她, 眼角被飞溅的木片划出一道血痕,却无损他容貌分毫,反而让那一点嫣红衬的整个人更加柔美。
怪道他要留胡子一派深沉,大师兄年轻时候的容貌有些奶气……
“你怎么在这?”
“事情太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你先随我离开。”白乔拉他袖子时,目光下意识从周围逡巡而过,直到看见一件鲜红的长袍她视线顿住。
红衣似火,若是有血溅落怕是只会令其更加增色。
未来的场景到此时才让人看出端倪,大师兄若吃了刚才那丸藏有蛊虫的药,届时他便会失去神志,剑指千沧雨非他本意,而是被.操控下不得已为之的行径。
白乔招手将喜服拿在手中,化气如刀将喜服割碎成褴褛的布条扔到地上。
上官凌白轻笑,“原来你都听见了。”
白乔扯了扯嘴角,“她不仅想要你的心,也想要师傅的命。”
本以为将人引走便能把上官凌白带走,跨过院落时,上官凌白被一道浅绿色的灵气拉扯着动不了步子,像是恋恋不舍的情人,拽着他不撒手。
院子上空被布了阵法,易入难出。
白乔狠狠踹了一脚门,“明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还非要偏执的拧下来舔一口,什么东西。”
“大师兄,你先退后。”
若是不能把上官凌白带走,从眼珠中窥到的事情便会发生,师傅说过自己是破他死劫的人,她怎么能有负众望。
白乔拿出逆转乾坤镜,从眉心逼出一滴血,血珠子落到镜面上犹如在湖面扔下一粒微尘,波纹的涟漪荡出很远。
随着镜面荡涤的同时,夜空中传来禾听蓉狂怒的喊声,“上官凌白!”
她应是感受到他企图离开的动静,此刻正飞速朝这赶来。
白乔将体内灵气抽了大半附着在镜面上,古旧的铜镜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她心下并不如面上平静,乾坤镜能让她在对敌时将身形变得虚实难测,只要能投影的地方,白乔都能来去自如,有些像是极速下产生的空间错位,不过用来破阵还是头一遭。
镜子在她手中轻颤,阵法上的防护罩在光芒照耀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一股力道试图将阵法撕开一个口子。
白乔将铜镜放在身前,眯眼看向急速飞来的禾听蓉,她腰带中间镶嵌的玉石被月光照出清幽的冷光,她反手抓住上官凌白的手腕,“走!”
那一瞬间,白乔感觉自己被塞进一个黑漆漆的空间,灵气与阵法相撞,耳边恍惚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再睁眼时她已经站在禾听蓉背后。
不等她回转身子,白乔直接扔出去一把符篆,剧烈的雷响让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栗。
烟尘四起,谁也看不清对方的存在,白乔手指收紧,“大师兄不会觉得我行事狠绝吧。”她不知道上官凌白对禾听蓉究竟是什么感觉,仅仅抗拒对方的心意还是能看着对方受伤或是死亡。
“小师妹将我想的过于良善了。”
那就好,她可不想做一对苦命鸳鸯的爱情磨刀石。
符篆惹出的动静太大,她感受到有几股强大的气息在往这里聚集。
白乔不敢停留,也怕有人跟着她的行踪找到阿浪阿拾,将储物袋里的灵石捏成碎块四处乱扔,借着灵石上的反光不停的转换身形。
催动乾坤镜耗费灵气巨大,体内的灵气几乎要被她抽干。
“咳咳……”白乔穿过河面上的投影,因抓着上官凌白的手腕,两人差点一起踉跄着栽到地上。
“小师妹,你还好吧?”
“没事。”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无边的夜空静谧一片,那些人好像并没有追上来。
白乔抹掉嘴角的血迹,吃了几粒回复灵气的丹药这才观察自己身处何地。
夜色中一座小楼被雾气笼罩,若隐若现,恍如海市蜃楼。
能在瘴气之林生存的都是妖修,她可不敢胡乱瞎闯。
“顺着这条河往下走,看看通往哪里。”
“好。”
水面是最好的镜子,即便遇上危险,她也能迅速反应过来,走了百米左右,水旁石墩上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手中持着个吊杆,浮标上嵌着发光的小珠子,这人竟是颇有闲情逸致的夜钓。
看对方一心沉浸在钓鱼的乐趣上,白乔正想不动声色的退开,那人已经扭头看来,呵,好看又熟悉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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