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你这两个小葫芦太招人喜欢了。”裴疏轻轻笑了一下,拿起手上白瓷碗里洗好的一小串东西喂到了薛清灵的嘴边。
薛清灵定睛一看,发现是长而圆润的黑紫色果子,色泽油润,还带着点点水光,他有些惊喜道:“是桑葚啊。”
“是啊,我清早去山上摘的。”之前裴疏去刨坑藏银钱的时候,意外发现悬崖底下的谷地里,倒是长了一大片野生的桑葚树,这时候挂满了深紫色的果子,裴疏摘了几个尝尝,发现味道还不错,于是便采了一大筐回来。
薛清灵在那深紫色的果子上咬了一口,入嘴的果子个头大,内里也是肉厚汁多,味道非常的甜润,还夹带着一股独特的酸,嚼起来酸甜酸甜的,非常好吃,更别提那浓而强烈的汁水,醇厚香浓,让人吃完了之后,嘴里还犹带果香。
听说是裴疏亲自去摘的后,薛清灵觉得嘴里的果子就更甜了,他去洗了手,与裴疏一起坐在井边的两张小凳上,一起吃桑葚。
紫润的果子在白瓷碗中颜色浓郁异常,薛清灵从里面挑了几个,抬手喂到了裴疏嘴边,“你也尝尝。”
裴疏低头吃了几个,发现每一个都甜香异常,“怎么感觉你选的甜一些。”
薛清灵眨了一下眼睛,得意道:“那是当然。”
在诊脉辨病方面,薛家小公子不自信,可在一堆果子里挑出最甜最好吃的那几个,则是他非常擅长的本领。
“这果子味道真好,若是有的多了,倒可以酿一些桑葚酒……”薛清灵吃着果子,喃喃的说道。
“酒?”裴疏眼睛一亮,不禁有些欣喜和期待。并且马上就心里决定了,悬崖峭壁是他家,四舍五入一下,底下的桑葚树也属于他的,反正那个地方荒无人烟,普通人绝对去不了这险地,除非……那个人他跳崖自杀。
“那我再去多摘几筐回来,到时候就麻烦薛小公子帮我酿几坛子酒……”
“没问题。”
吃完了桑葚之后,裴疏让薛清灵掀开下摆,把裤腿卷到膝盖上去,拿起一盒药膏,在对方小腿的伤疤上轻柔的抹药。连续敷了几天的药膏,对方腿上的疤痕已经消退了许多,只剩下淡淡的红痕还留在光洁的小腿上。
裴疏的手按在对方细长的小腿上,指腹沾着药膏打旋,对方的腿瘦而有莹润的肉感,肤质白而细滑,在日光下纤白细嫩,像是脆生生的藕节似的,非常赏心悦目。
小裴大夫这几天,连续医治了各色各样的湿疮患者,被迫看了无数肿脓的斑斑点点,现在看到这一片光洁的细腿,心下更是喜欢。
他轻柔的在那浅淡的疤痕上抚过,温声道:“再过几天就彻底消失了。”
“真的啊?”薛清灵看着腿上那道浅色的红痕,以前那里则是一道他很讨厌的疤痕,但到底这疤痕也跟了他十来年,这下突然消失,还真有些不舍……当然,也只是轻微的不适应罢了,这道疤能消失,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自然是真的。”
一到了晴天,好事就接连发生,晒了药材,吃了果子,又得知腿上的疤痕快好了之后,薛清灵心情甚佳,加上今天医馆病人不多,他又在小厨房里架了个大砂锅,决定熬粥去,不多久,便是满院子的粥香四溢,扰得人心里发痒。
幸亏院子里还晒着不少药材,让这粥香减少了杀伤力,裴疏拿起那一簸箕的草药,飞身上了房顶,把簸箕在房顶上摆好后,从里面抓了一把草药嗅了几下,方才觉得自己从粥香里跑出来了。
他站在屋顶上,风吹扬起他的白衣,腰间笛尾上缀着的嫣红色穗子,也随着风摇摆,裴疏看向远山,心里思量着要不要先去山上摘点桑葚回来,免得在这里受煎熬,可要是他离开了,这一来一回,恐怕又赶不上热粥出锅。
思来想去的,他还是决定坐在房顶上,晒着日光静心打坐,如果医馆里这时有病人来,会有伙计进来叫他。
薛清灵煮粥的时候,还一心二用,在旁边弄了个小红炉子烤酥饼,酥饼里的馅料,用的就是那新鲜的桑葚果。
裴疏打坐的时候,也是一心二用,估算着粥快煮好了之后,飞身跳下屋顶,钻进了小厨房里,瞧见薛清灵还在那煮粥,他倒也不着急,去找了茶壶杯盏,弄了一壶开水,优雅闲适的泡茶。
裴疏泡茶的手艺也是不错,以前在万花谷的时候,也时常烹茶赏花,只不过出谷六年,一路游历四方,也没有再亲自泡茶的机会。
把新茶泡好之后,裴疏走到了薛清灵的身边,随手捡起一块新烤出来的小酥饼尝了尝,这酥饼外面酥脆,里面深紫色的桑葚馅儿甜香流汁,酸甜适宜,吃起来不干也不腻。
他也喂了薛清灵一块酥饼,再让对方尝尝自己亲手泡的茶,顺便自卖自夸道:“我这泡茶的手艺虽然比不上你,但也属上等。”
薛清灵笑着品了他一口茶,点点头夸耀道:“很是不错,比我娘的手艺好多了。”
裴疏:“……”
这可算是夸?
在一旁品茶吃了几块酥饼后,薛清灵那要命的粥终于煮好了,他盛了一大碗粥,端到了裴疏面前,这一碗粥用的还是以前的那个大海碗。
薛清灵笑着把粥推过去,眨了一下眼睛:“裴大夫,你的相思粥。”
裴疏也含笑的配合他:“喝了你这粥,我就中毒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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