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还是担心她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今日公子的剑刚刚出炉,我触碰之时不慎划破一道伤口,在上面滴了血。”
阿黛急忙去看他手:“哪里伤了?给我看看,疼不疼?”
“不,这个不打紧,”新雪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势,把手往身后遮,蹙着眉面带担忧,说道,“我怕毁了公子的剑。”
“那剑用材极为精细,若是因为一滴血而毁了公子几个月的心血,可怎么是好?”
她深深感觉到亓官辉对于宗门大会魁首的执念,生怕因着自己的缘故影响到他。
阿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说道,你怎么都不关心关心自己?他可曾对你的伤势问过一句。
“不曾……”新雪声音微弱,“但这次,是我犯了错,公子生气也是应该的。”
她胆战心惊地过了好几天,结果却发现亓官辉并未恼火,而是开心地告诉她,自从新雪的血滴到了那剑上,法器瞬间威力大增。因为此事,他十分感激新雪。
阿黛又成了新雪第一个倾诉此事的对象。
月色悄然洒入小苑,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并肩坐在屋檐上。
阿黛新奇地看着天幕,在万魂窟的夜晚,她每每和新雪躲在山洞里,只在到了人类大陆上,她才知道世上也有月亮这样美丽而静谧的事物。
小女孩欣喜地看着那天上弯弯的弦月,想要和姐姐分享她发现的月牙儿。转头看去,却发现少女心思不知飘到了何处脸上抹着两层红晕有些痴痴地笑着。
“姐姐,你怎么了?”阿黛懵懂地问。
新雪猛地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看到旁边睁着大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的女孩,不禁腼腆的笑了笑。
她抚着自己的小腹,那里尚且纤细平坦得看不起出一丝起伏,对阿黛咬着唇,纠结半晌,又迟疑地开口道:“阿黛,你想要一个小宝宝吗?”
“宝宝”阿黛的眉毛拧成了两条毛毛虫,“那是什么?”她惊讶地张大了嘴。
新雪拉住她的手,附在自己的手背上,说道:“再过几个月,阿黛就可以和小宝宝见面了,开心吗?”
单纯的小女孩终于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圆溜溜,惊喜地说道:“姐姐是有小宝宝了。”
新雪点点头,笑道:“公子还不知道此事,待他夺魁之后我在告诉他。”
阿黛虽不喜欢亓官辉,但是她终究是喜欢姐姐的小宝宝的,因此这次破天荒的没有去骂那人,而是不停的摸着新雪的肚子,好像在看世界上最新奇的事物。
姐妹俩一起在这隐秘的月夜分享着心事,却不知满天的阴云,正从遥远的天际悄然而至,压得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羽柒和楚君离坐在匕首内听完了全部对话,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一部狗血而古早的电视剧,不禁握紧了楚君离的手臂,说道:“我好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什么始乱终弃,抛妻弃子的狗血戏码在她脑海中不停地上演。
她忍不住倾诉欲,将自己的想法和楚君离一一道来,原本以为会从对方那里受到莫大的鄙夷,却不料这一次楚君离竟回以她赞同的眼神。
“说不定这次你想的没错,或许事实还要更残忍一些。”
“这是什么意思?”林羽柒惊讶地看着他,难道男主又发现什么隐藏线索了
楚君离不确定地摇了摇头,说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但事实往往朝着最坏的那一面发展,待亓官辉在宗门大会上夺魁之时,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器灵之血,可使法器升阶。”
此言一出,满座皆哗然。
有人不相信他的话,亓官辉便拿出自己的佩剑,呈于当时的剑宗掌门面前。
宗门大会夺魁,意味着他便是下一任掌门,如今说出这个秘密,就是为了尽快在修真界积累威望。
“弟子佩剑向来是最低级的黄阶法器,我花三月之数,往剑炉加了数十种珍稀材料,不过将其提到玄阶,不过出炉时只加了一滴器灵之血,则立刻跨入地阶大关。”
“今日说出此事,是为修真界所有道友所想。修真界与魔界对峙多年,仙魔大战两方死伤无数,万千烈士牺牲,但他们的英魂壮志存于法器之中。万魂窟滋养出万千器灵,难道不是他们送来为我们打败魔界所用吗?”
他立于高台之上,说得冠冕堂皇掷地有声。
台下之人,不乏刚刚拜入剑宗的器灵,他们听闻此言,纷纷脸色大变。
有个器灵拍案而起:“无稽之谈信口雌黄!如此惨无人道之事,你身为剑宗未来掌门,竟然说得出口”
亓官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器灵而已也能称得上人吗?何来惨无人道一说”
有些器灵勃然大怒:“我们怎么算不上人了?”
亓官辉自高台上一步步走下,边走边说,声音如毒蛇般阴恻,刮近在场区器灵们的耳朵里。
“你们自天地生。而长久不灭,无父无母,无根无依,无子无女,无师无友,何以称得上是人?”
他似是在说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轻挑嘴角:
“难道修成人形,就忘了你们不过是一堆废铁吗?”
阿黛凭着新雪的面子,在宗门大会上坐到了一个角落,她听不懂亓官辉在说些什么,但大致却明白对方在辱骂他们器灵一族。她人微言轻,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去看高台旁坐在显眼位置的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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