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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臂?”
    王珩惊讶地看着司马妍,她连护臂都不知道是什么?
    “初学射箭,姿势摆不正会刮伤,需要戴上护臂防护,萧廷尉没有给你戴?”
    司马妍:“可能第一次教人,没经验疏忽了。”
    “是么?”王珩淡淡道,“喝药罢。”
    司马妍看着王珩,总觉得他似乎不大高兴,不过他一直就没什么表情,错觉罢。
    等司马妍喝完药,王珩才离开,门帘落下,绿绮憋不住了。
    “公主,廷尉大人也太讨厌了,不给你戴护臂,看到你受伤,连关心都没有,好像跟他没干系。”
    “不要这么说,廷尉大人只是不会关心人,至于护臂,他初次教人,难免有疏忽,不能怪他。”
    王珩脚步一顿,萧翊对她并不好,却依然要维护他,她那么喜欢他?
    王珩其实很想知道司马妍有没有听到他和谢依的对话,却没提,怕她尴尬从而疏远他,他对她那么小心翼翼,她不知道,就算知道,恐怕只会急着远离他罢,她只会为萧翊这样的人牵动心神。
    司马妍当天夜里就找了个宫婢去吓张道长。
    翌日,宫婢回禀说,张道长甚是胆小,竟被吓得一宿没睡。
    司马妍开心得要打滚,绿绮提醒她手还伤着,才躺好。
    作弄了张道长几天,就收来他要去云游的消息,宣元帝苦劝无果,只能放任他离京。
    司马妍惊奇了好一阵,不敢相信张道长竟这么容易就被赶跑了,不过心事已了,她便不再去想。
    秦淮河畔,一辆不起眼的灰布马车驶过朱雀桥,奔向不知名的远方。
    穿着灰褐色麻衣的马车中人挑起布帘,最后看了一眼绮丽精巧的建康城。
    “道长若想活命,还是放下帘子为好。”一名护卫淡声道。
    他立刻应下,手松开。
    这是最后一次有人唤他道长了罢。
    身为道长的他备受尊崇,失去这个身份,他只是个升斗小民。
    初时,他不过是来建康城碰运气的诸多道士之一,只期望得到哪个权贵的赏识,能够衣食无忧,未有多大志向。
    然而他很幸运,被人举荐入宫,一步步成为皇上身边最得宠的道士。
    接下来,便是无止境的周旋,周旋于士族与皇上之间。
    他一直清楚,皇上虽然看起来糊涂,却不是糊涂的人,士族需要他左右皇上,皇上就顺水推舟,借他回应士族,至于那些道术,他不清楚皇上是真信,还是日子太无聊,觉得好玩,随便信信打发时间。
    公主回来以后,他就很惶恐,皇上似乎很在意公主,如果公主强烈要求赶他出宫,皇上应当是会同意的罢。
    他若是被赶出宫,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这些年,他收到太多士族的指示,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长。
    每每想到自己的结局,他就很煎熬,夜夜难眠,好在终于有一天,有人跟他说:“你走罢,我会保你出城。”说这句话的,是琅琊王氏的郎君。
    他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于是答应了,皇上没有强留,不知道是听信了他的话,还是本就是拿他打发时间,走不走都无所谓。
    车轮滚动,他阖上眼。
    这几夜被吓得够呛,他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但是似乎……事与愿违。
    “皇上,我并未施巫蛊之术,是她们害我。”飘飘渺渺的女声在梦中响起。
    他又被吓醒了,就是这道声音,让他一刻都不想呆在宫里。
    太太太恐怖了!
    可他不能告诉皇上,让皇上去查,毕竟他一个半仙,怎么会被邪物侵扰?
    司马妍躺在塌上养了几日的伤,觉得浑身酸痛,起来打算出去逛一会。
    微风习习,吹在身上很是舒服,她逛累了,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歇息。
    听到不远处传来争执的声音,是绿绮在教训小宫婢。
    “把东西给我。”绿绮怒气冲冲道。
    小宫婢条件反射地缩手。
    “竟然敢缩手!”绿绮更怒,“这几天我为着公主的伤忙前忙后没空管你,你就懒怠了是罢,洒扫一点都不尽心,我适才去查看,抹得一手灰,回头就见你偷偷摸摸地看书,看什么呢,连活都不做了,这么爱看便送你去藏书阁罢。”
    小宫婢一听就急了,宫里哪里有比公主这儿更好的地方,她扑通一声跪下:“绿绮阿姐饶了我罢,我再也不敢了。”
    绿绮冷哼:“要人人都像你这样,认个错就了结,那还要不要规矩了。”
    小宫婢吓得一个劲磕头,眼泪都出来了:“我再也不敢了,绿绮阿姐别把我送走好么?”
    绿绮见她一副被吓破胆的可怜样,憋了半晌,最后只道:“行了行了,快起来把活做了。”
    小宫婢劫后余生,感激地又磕了几个头。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绿绮道。
    小宫婢脸颊微红,不太好意思地把书拿给绿绮。
    绿绮纳闷地低下头,嘴里碎碎念:“什么东西看得那么起劲……”
    翻了翻,翻到一张图,立马合上。“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是一张郎君给妇人梳妆的图,郎君的手搭在妇人漆黑如墨的发上,从镜中看她。
    那妇人也从镜中回望,两人含情脉脉看着彼此,单纯的绿绮瞬间羞红脸,忍不住又教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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