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眼神让乐意有点不适应,他挠了挠鼻尖,强行找了个话题,说:“工作不忙吗?”
俞白说:“拍完戏了,最近有几个代言,做完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乐意说:“那挺好的,可以回家陪陪徐姨,她挺想你的。”
俞白笑了下,没接话。
两人踩在雪地里,脚下是细雪的吱呀声,两人都没说话。
乐意徒然觉得有股尴尬在蔓延,不禁快走几步,结果脚下踩滑,整个人朝旁边的水池里倒。
水池中结了一层冰,但表面有盆栽等物,摔下去肯定要撞个不轻。
俞白一惊,“小心!”
很快,乐意被温热的胸膛包裹,两个人在雪地里滚了几圈,摔进只有一层薄冰的水池。
薄冰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咔嚓咔嚓几声,逐步龟裂,像蛛网般迅速蔓延,乐意和俞白同时跌进刺骨的池水中。
登时水花四溅,冰天雪地里,冷得惊人。
那封存在寒冰下的池水比冰还刺骨,迎头灌在乐意脸上,冷得他牙齿打颤,浑身颤抖。
俞白也没好到哪里去,但他反应更速度,忙将乐意从池水中抱了起来。
两人身上滴下来的水被风一吹,几乎要凝结成冰,乐意眼睫上结了一层薄霜。
俞白搓了搓乐意的手,说:“没事吧?”
乐意抖着牙说:“走走走……赶紧回酒店……冲冲冲热水。”
俞白点头。
乐意一把拉住俞白,抬脚就走。
俞白看了眼他拉住自己的手,嘴角噙着一抹深笑。
*
“什么?!房间没人?”
俊美无俦的青年腾地站起身,丹凤眼中滚动着薄怒与烈焰。
服务生的头微埋几分,神色忐忑,“蔺先生……”
蔺风城沉息几秒,双臂舒展地坐回沙发,一只手的食指在沙发靠背轻轻叩响,似乎在思考什么。
“杏花枝给他了?”
服务生点头,“给了,卡片也交到他手里。”
蔺风城眼神闪烁,又问:“他就没问什么,或者有什么反应?”
“反应?”
服务生愣了下,绞尽脑汁回忆当时乐意的反应,想了想,说:“他比较平静,没说话。”
“一个字也没有?”
服务生犹豫着点了下头。
蔺风城俊美脸庞的侧颜线条绷得很紧,看起来不太高兴,他的食指仍旧在沙发靠背上轻轻的敲,虽一言不发,却显得很有气势和派头。
服务生小心翼翼地睇这位有钱少爷,他昨日清晨便来了,似乎与他们酒店老板的儿子是好友,经理特别积极的跟前跟后,但他要求不多,只提出让他朋友来时,住在隔壁。
今早他又嘱咐他送一束杏花枝给朋友,说来也稀奇,他不自己送,非让别人送,还送错过花期的绿枝,这操作简直让人看不懂,而且这种送花方式像极了追人,可那人不是个男的么。
服务生心想,有钱人果然玩的刺激。
蔺风城从钱夹中取出一叠百元大钞放茶几上,说:“出去吧。”
服务生笑着接过,“谢谢蔺先生。”
说完,退出房间。
蔺风城食指依旧有条不紊的在靠背上叩动,非常有节奏。
他抿着唇,低头睨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五点四十。
八分钟之前,他才回到房间。
乐意是个很遵守时间的人,以往跟他约定过的事,他从不会迟到。
蔺风城在酒店顶楼从四点半等到现在,乐意都没有来,心越等越凉,乐意这是无声的拒绝?不想来,不想听他说的话。
蔺风城脸部线条愈发冷硬,丹凤眼中蕴藏着一丝难过,却很快被他收敛起来,像冬雪融化转瞬即逝。
食指犹如思虑的叩动也在这时停下,
蔺风城突然想来,乐意不是一个人前来,他虽提前跟酒店前台打过招呼,让乐意务必住进楼上专门的房间,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乐意和霍赢调换了房卡。
一旦有了这个猜想,设想就如春后雨笋拔地而起,像吹不尽的野火,疯狂在心中滋长。
他立刻坐不住了,想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蔺风城起身出门。
乐意的房间跟他在同一层,只不过隔了一条走廊,走几步就到了。
他站定门口,正要抬手敲门,手却忽地一顿,缓慢落下,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今天日子特殊,他穿戴很整齐,着了一身西服,但他向来不太喜欢过于束缚的衣服,西装内的衬衣领口敞开,没打领带,一身规整谨然的西装愣是让他穿出几分狂野不羁。
稍微整理一番,丹凤眼中晕开满意的笑意。
他这才抬手敲门,脑海中迫不及待幻想出乐意开门时的样子,好似想到了什么,他脸颊有点红。
叩了一会儿,房间内传出缓慢又稳健的脚步声。
下一秒,房门被人从内打开。
蔺风城俊脸微红,“乐意,你——”
尾音断在他看见开门那人的脸。
蔺风城眉目凛厉,“怎么会在这儿?”
霍赢满身寒霜立在门口,看他的眼神很冷。
两人隔空对视须臾。
蔺风城问:“他哪?”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霍营没回答他的话,手一动,便要关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