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偏头躲开,口吻淡淡,“女儿落水时磕了脑袋,不时便会阵痛。”
陆南仪皱眉,重点跑偏,“怎会这般严重。”转头吩咐自己的侍女,“玲玉,去传太医来。”
陆南仪拉着她坐下,一边还想训她,但是看她蹙眉的样子又怕她难受,“这两日太医开的药喝了没?可有好转?”
清若点点头,“略有好转,不过时好时坏,晚间偶尔心悸。”
陆南仪被唬住,心悸可是大问题。
太医来了之后陆南仪赶紧让太医给她号脉,太医一边号脉清若一边描述自己的病症,以及之前蒋太医开的药方。
那太医从脉象里未号出丝毫病症,但是公主说得认真,他又皱着眉细细把脉,也不敢说自己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只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大概是收了惊吓,心病还需慢慢调养之类的废话。
太医走后,陆南仪虽然顾忌着她的身体,但是该训的话还是得训。
“昨日许夫人请见。”
陆南仪斜了眼清若,清若吃着糕点,见她看过来,只能抬眼应声,“嗯?”
陆南仪皱眉,“凤兮,你与之启婚期已经定下,即便那何薇安对之启真有龌龊心思,人既已死,你怎能由着性子闹得许家脸面无存,你日后该如何同之启相处。”
清若抬眼看陆南仪,陆南仪是慈母,宫中只有凤兮一个公主,也没有旁的公主和她分皇帝的宠爱,陆南仪对凤兮的教育一直都纵容的。
凤兮堂堂一国公主满腹心思绕着许植允转,有凤兮的错,也有陆南仪的错。
若没有之后那些变故,凤兮嫁于心上人,许植允有才有颜,就如此过一生成为许植允的夫人,相夫教子也未尝不是女子的归宿。
但是从来依靠旁人都是一场豪赌,且赌徒,少有周全收尾的。
陆南仪幼时同许何氏同是洛安贵族世家的圈子,交集不少,陆南仪这人重脸面,也好名声,所以从前朋友不少,同许何氏也相熟。
昨日许何氏递牌子请见,在她宫中哭了好几场,之前陆南仪是挺恶心何薇安这事,但被许何氏一哭,也不免有些怜悯许家。
觉得清若这事处理太过,她即便是公主,日后嫁了人,夫妻间的相处谁也帮不上忙,闹成这般,她怕清若日后同之启不好相处,何况她是心悦之启的。
清若不想和陆南仪讨论这个问题,随意应付了两句,说自己累了要回宫休息便告退。
回到揽月殿,夕瑶已经换上了宫女服,脸色煞白上来迎她,“公主,蛇,蛇在院子里放着。”
清若点点头,也没换衣服,直接去了院子里。
箩筐装着的,品种不同,不过都没毒,周锌还把牙给拔了,都不大,差不多也就一米多,手指那么粗细。
清若打开箩筐时夕瑶抖抖索索的往后退。
清若自己提了箩筐,一条蛇爬露头了就掐着头撞了一下箩筐边再给它扔下去。
“你的屋子在何处?”
夕瑶眼泪含在眼眶了,咬咬牙还是朝她弯腰,“公主跟奴婢来。”
一路上有冒头的蛇清若就掐着脑袋去撞箩筐边,她没用多大力,但是这么大一点的蛇肯定是疼的,就这么到了夕瑶屋子门口这些蛇都不敢往箩筐外爬了,老老实实缩在里头。
夕瑶有自己单独的屋子,而且屋子不小,站在门口推开门,“公主,奴婢住这。”
清若手里端着箩筐,面无表情看着她,“夕瑶,回未央宫还是进去?”
夕瑶一看她手上框里的蛇就觉得全身血液倒流,冷得发颤,她想回未央宫,但是人已经跪下,几乎是咬着舌头开口,“进去。”
清若进了屋子,让夕瑶跟着进来关上门。
把箩筐一翻,滚落在地的蛇快速往屋子四周爬。
夕瑶僵在门口,清若在桌子边坐下,“抓出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弄死。”
夕瑶不动,也不敢看她,盯着自己的脚。
清若手指点着桌面,似乎十分有耐心,跟着手指点桌面的节奏淡淡开口,“夕瑶,没毒,周锌把牙都拔了,你怕什么。”
夕瑶眼泪滚得欢,抬头看着她有些委屈,“公主,奴婢,奴婢不敢。”
清若啧了一下,站起身手里拿了个空茶杯,走到床边把杯子扔到床底下,床下躲着的蛇受惊,往外走爬,清若站在旁边,瞧着蛇爬出来,抬脚,直踩七寸。
那蛇挣扎两下就不动弹了,蛇信子还吐着,“喏,这不就死了,只有九条了。”
夕瑶哭得停不下来,一边哭一边去拿干净的布,“公主您坐下,奴婢给您擦鞋。”
清若看着她,表情无语凝噎。
坐下之后夕瑶还坚持要给她擦鞋。
知道是蛇的血,手抖抖索索的。
清若扶额,“快点,过了晚膳时间你今天就饿着吧。”
夕瑶倒是宁愿饿着。
哭哭啼啼给她擦完鞋,又哭哭啼啼往柜子边挪,她刚刚看到有条蛇钻到柜子后头去了。
夕瑶声音大,她才靠近那蛇就往柜子外爬,夕瑶开始跳脚尖叫,捂着耳朵闭着眼尖叫着跳脚。
感觉有个微凉的东西碰上她的手臂,吓得魂都快飞了,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发现手臂完全动不了。
清若扯下她的手臂,“死了。”
夕瑶这才低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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