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才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呢,态度坚定得很:“我相信怀玉是清白的。”
张怀玉被赶鸭子上架,他本来是很心虚的,但太后姑姑如此坚持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滴骨法,若是个博学多识的人提出来的,或许可信,小皇帝肚子里那点墨水他还不知道吗?
当初不就因为师荼样样比他好,才如此嫉恨师荼,恨不得将人踩在脚下碾磨,几次三番想杀了他。
其实很多人的想法也跟他一样,连冯彧和谢瑶都觉得元霄提出的滴骨法就是忽悠人用的,其实主要目的还是在那头狼青身上,只要张怀玉这滴血落下,计划就失败了。
那可是圣谕金口,两个人的血都浸润不进去,张家必然死拽着这点不放,不仅能脱罪,还能逆风翻盘,倒将小皇帝一军,关键是,用不了第二种方法,张怀玉被阉的事那就掩饰不住了,朝廷又会经历怎样一翻血洗?
常桂紧张得手都攥成了拳头,下次,他一定亲手了结了张怀玉!
谢瑶在后面有些坐不住,冯彧牵着狼青的手不自觉攥紧了些,只有师荼一直关注着元霄。
小皇帝装得惊慌失措,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从他的角度还能看到冕旒挡住的那双眼,哪里有半点慌乱。
莫非这滴骨法真有用?
张怀玉的血终于被滴上胎儿的骸骨上,圆润的血滴在白骨上晃动了一下,似要滑落,张太后觉得自己赌对了,笑容刚要绽放,忽然……
“血融进去了!”
常桂一声喊,所有朝臣忍不住围过来看。
是的,张怀玉的血真的融进了胎儿骸骨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恶意陷害!”
张庆明疯了,拉起张怀玉的手,亲自挤出一滴血尝试,这次依然浸润了进去。
张庆明不信邪,自己也刺破手指低落了一滴下去,在他看来,只要有别人的血也能浸入胎儿骸骨,那就能洗脱张怀玉的嫌疑。
果然,这一滴下去,也融进去了。
张庆明大笑出声,“陛下,总不能说老臣也跟那宫女有染吧?”
谁知元霄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这是滴骨验亲,你是孩子他爷爷,你的血当然能融进去……”
轰隆,一阵闷雷劈下。
张庆明刚冒出的狂喜被劈碎在脸上,满朝文武方知,这滴骨法竟然是真的……
张怀玉面如死灰,只有他知道那孩子的确是自己,当日也是为了掩盖这个真相想要弄死云梗,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小皇帝先把云梗给杖毙了。
张太后身体摇摇欲坠,震怒的眼睛看向龙椅上的人,冕旒后面,小皇帝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她终于察觉,自己上当了,小皇帝的真正后手是滴骨法,他利用了她的怀疑心理,这是料准了她不会选第二种!
是啊,哪有一只狗能闻出一具枯骨跟活人之间的关系?是她大意了!
有什么死法是比自己主动往死路里跳更悲催的?
张太后怄得胸口痛,“皇帝能保证滴骨法绝对有效?”
元霄知道她反悔了,故意问:“证据已经在眼前,太后还想怎样?”
“哀家要再试一次,用这条狼青!”
元霄皱眉:“朕之前说过,只需选一种方法。”
“皇帝莫不是怕两种方法测试结果不一样?”张太后咄咄逼人,
张怀玉抓住时机赶紧跪下,“臣是清白的,叩请陛下让臣要再测一次!”
元霄能这样轻易允了?她怕太轻易,张家人后悔起来不够痛。
见小皇帝不为所动,张家党羽也纷纷出来附和,说两种方式测试出同一结果更有说服力。
“你们这是在逼朕吗?”
“臣等不敢!臣等只是但求公正!”
小皇帝发怒的气势,震得垂帘后的谢瑶一愣一愣的,若不是知道小皇帝的后招是什么,她都要怀疑小皇帝真的怕用狼青。
而想到用狼青的后果,谢瑶没忍住笑了,这大概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元霄生生咽下一口气,“那好,朕就成全你们!冯彧……”
小皇帝气鼓鼓的模样让张太后心情愉悦了几分,张怀玉擅长训狗,只要让这条狗认定是罗文浩,那么滴骨法的测试结果不攻自破,还能顺道惩治了罗文浩。
两种方法相悖,届时,看小皇帝怎么收场?
哼!要动张家,小皇帝,你还嫩了点!
冯彧先让狼青嗅了嗅骸骨,再将狼青牵到两人跟前,摸摸狼青的头:“谁身上有刚才的气息就咬住谁。”
罗文浩小的时候就被张怀玉养的狗咬过好几回,导致他看见狗就害怕,尤其是面对狼青这种凶猛的猎犬,他本能地想逃。
“罗文浩,你不是清白的吗,怕什么?”
张怀玉一把将人拎回来,罗文浩双股颤颤,尿都差点吓出来了。
张怀玉十分解恨,竟然敢把他供出来,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狼青的头,他养狗年岁长,身上难免残留着狗的气味,狼青好奇地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张怀玉乘机凑到狼青的耳边说,“咬他!上!”
这个声音只有他跟罗文浩听见了,罗文浩吓得面无血色,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撒腿就跑。
狗就喜欢追跑的人,张怀玉都等着这只狼青扑上去把罗文浩咬得满地找牙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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