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舞姬洗完脸回来,看到那模样跟小皇帝哪里还有半分相像?只是这骨架脸型倒是有相似之处。
化妆术,真的好可怕!
以后见女人是不是都得让她把妆容给卸了,不然那胭脂水粉下面盖着的,是人是鬼都看不出来。
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她,“你叫什么名字?”
“白依依。”
“生得这般黑,竟然姓白?”
白依依:……
“罢了罢了,你这模样,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客人愿意看你跳舞,以后,你就专门跳给我看。”
白依依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公子不待这样折损人的。”虽然这是实话,但她好歹是女儿家。
“你也别不乐意,就说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白依依抿抿略厚的嘴唇,“那、奴家就先行谢过公子。”
临出门了,王瓒又忍不住回头问,“昨晚,我有没有……”
看到那张脸,顿时又问不出口了。
房间那么干净,他们衣服都穿着,自己还醉得人事不省,哪里干得了那事?
幸好幸好……
于是就这样,水月坊里,那个最不受待见的小舞姬白依依竟然以每月十两金子的高价给包给了一位神秘公子,让人们再一次相信了,只要肯努力,丑小鸭也能变成白天鹅,甚至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简直成了各大教坊最励志的一个故事。
回到镇北侯府,管家将昨日师荼过来还送来一坛酒的事说了,王瓒看看那坛酒,一脸沉冷,只淡淡道了一句:“收起来吧。”
管家小心应下,他还从未见过他家主人这般冷淡模样,忍不住上前问:“侯爷可是跟摄政王吵架了?”
“若是能吵得起来,那说明还有道理可讲……”但师荼这个人,认定的就定下了,根本不可能跟你吵,这才是最可怕最无奈的事。
如果没有小皇帝,他就不会变成这般模样,也就不会放弃皇位,那明明曾是他们的梦想。
如果将小皇帝杀了……
王瓒猛地打了个寒颤,那一刹那,他真的想杀了小皇帝,一了百了。
这种想法太可怕了!
以至于,接下来的两天,师荼和元霄都来找过他,他一个人躲在水月坊喝酒,谁也不见,白依依是唯一在房里侍候的,喝得多了,王瓒总会惆怅地看着那张脸,冲她道一句,“你咋长得这般丑?”
白依依:……
她是哭好,还是不哭好?
听得多了,竟然心中再无波澜。
直到张太后起驾去南山祝寿,王瓒才从水月坊出来。
大队即将开拔,师荼从前面转过来,直接叫住了他,“这两天你都去哪里了?”
王瓒一脸冷淡,“摄政王只需要知道皇上在哪里就好,我在哪里又有何妨?”
“你——”师荼压了压脾气,“等到了南山,我们找时间好生谈谈。”
王瓒看着他转回前列,小皇帝从马车上探出头来,似在询问他什么,问过之后,又看向他的方向,隔了十余米的距离,与那双眼睛隔空相对,只是这样他也能恨得牙痒痒,干脆直接撇开眼,当做没看见。
南山离上都不算很远,早上开拔,傍晚便能到达。
稍事休整后,元霄去看谢瑶,谢瑶状态很不好,晕车晕了一路,吐了好几回,晚饭也没吃,病恹恹地躺在寝殿里。
她平素是不会晕马车的,一定是南山这个地方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所以才会如此。
元霄特地找厨房熬了酸梅汤,亲自端过来给她喝。
“阿姐并不是非得来,有朕撑着,其他人不敢说你什么。”
谢瑶摆摆手,喝完半碗,心里那股恶心才算压了下去。
“我来不是顾及别人嚼舌根,也不是为了给太后祝寿,而是我担心有人会在这里动手脚。”
元霄恍然大悟,若真有人下毒什么的,的确有谢瑶在,比那些劳什子太医管用得多。
说穿了,这都是为了她……
元霄细腻突然就胀满了,这种被人捧着手心宠着的感觉让她真心实意将谢瑶当成了阿姐。
忽然趴在谢瑶腿上,她说:“阿姐,辛苦你了,有你真好。”
谢瑶揉揉她的头发,嘴角露出温柔笑意,“阿姐能帮陛下的也就这些了,陛下不必跟我客气。”
谢瑜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在门口微微愣了一下神。那可是他这个亲弟弟都没抱过的大腿啊,小皇帝怎么抱得这么理所当然,还让人无法产生一丝邪念?
上前,扯了扯小皇帝的后衣领,元霄终于抬头,“干嘛?”
“陛下不觉得这该是我的地盘么?陛下实在想抱,臣这里还有一双大腿。”
这可不是你亲阿姐,知道男女授受不清么?还是你在趁机揩油?
“阿瑜休得无礼。”谢瑶嗔怪道。
谢瑜撇撇嘴,“阿姐就是偏心。”
元霄干巴巴地爬起来,不满地扬扬下巴,“你不是去泡汤泉么?怎么又回来了?”
“现在几乎所有王公大臣都在福寿汤,就差陛下了。”
什么?
元霄懵了,这是要她跟文武百官王侯将相一起泡温泉的意思么?
这特么谁规定的?
“朕头疼,朕身子乏,朕有疾,朕不去!”
谢瑜才懒得听她这些鬼话呢,作为要将小皇帝辅佐成一代明君的股肱之臣,他必须纠正小皇帝这些任性妄为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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