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着实诡异得紧,师荼、冯彧、谢瑜、秦放,甚至连很不想待见元霄的王瓒都嗅出了异样,他们纷纷看向掌管后宫多年的谢瑶。
“阿姐,怎么回事?”
老妖婆这个样子分明是有坑在等着小皇帝啊。
谢瑶脑子里飞快旋转,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皇宫之中已经快二十年不允许有花生这个东西了。”张太后说,临淄王十分配合地问,“为何皇宫之中不允许有花生?”
张太后看元霄,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因为啊,皇帝三岁时,突然不能吃花生,一吃身上就会红肿,严重时会造成窒息。”
众人脸色突变。
张太后看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今天,终于,掰回了一局。
“皇帝刚才吃了那么多花生酥,可是忘记自己不能吃了,还是说这个病不知何时治好了?可当年那么多太医联手都说,皇帝这病是与生俱来,一辈子都治不好的。”
“可现在皇上却好好的,那到底是出现了太医都无法预料的奇迹,还是,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帝?!”
第六十一章 元涉
张太后的话就一个中心思想:这个皇帝是假冒的!
全场没一个不胆颤心惊的,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惶恐之色, 一群带刀侍卫适时冲进大殿,百十号亲贵显族王公大臣, 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小皇帝和摄政王等人围拢起来。
王瓒和冯彧紧张地看向师荼, 只见他微微抬手,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张太后犹如常胜将军一般站起身, 在众人仰视中,继续宣布元霄的罪行。
“哀家一直觉得奇怪, 为什么皇帝会大开城门请玄风军入城;为什么皇帝处处维护西平王, 明知他是乱臣贼子还要封他为摄政王;为了什么无视孝义纲常处处跟哀家作对。现在,哀家终于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帝,你是师荼安插在皇宫的一枚棋子!”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元霄身上, 元霄无比愤怒, “所以,母后是故意用花生来试探朕?”
“不错, 哀家就是故意的!”
张太后有几分洋洋得意, 她在元霄这里栽的跟头太多了, 这回终于掰回来, 而且还是以将元霄彻底打垮的方式掰回来, 她岂能不得意?
“那母后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的事情过去了,宫中都十七年未见花生了,朕当时只是个三岁的孩童, 如何能记这么多年?”
“就算你忘记了,但身体总该有反应吧?这一炷香都过去了,不见你有任何异常,你还想狡辩什么?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你跟师荼又是何关系?或许哀家会看在你是被人利用的份上饶你一命!”
张太后这次下定主意要将这伙乱臣贼子彻底打死,绝对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然而就在此时,王文启大惊,“陛下,您的脸……”
所有人这才发现,小皇帝脸上已经起了红斑,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张太后也脸色骤变,“你——”
元霄愤怒到极致:“母后,到底是谁图谋不轨?你明知道朕不能碰花生,竟然还故意用花生试探,你到底存何居心?”
小皇帝声音已经变了样儿,像喉咙梗了个东西,她的呼吸肉眼可见地加重……
“快传御医!”
常桂一声喊,整个大殿顿时乱了套。
“怎么、怎么可能?”张太后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他一定是装的!对,就是装的!快叫太医,太医一定看得出来……”
然而徐良成就在殿内,立刻上前探视,跟花生过敏症状一模一样。临淄王脸色倏地一冷,他知道,张太后这颗最大的棋子,废了。
“摄政王为匡扶超纲,杀入上都,要清君侧,你害怕得带着你们张家那一群祸国殃民的党羽逃来南山,还带走了本该是朕的私兵的北衙禁军,岂上都百姓京畿百官于不顾!”
“北衙禁军,那是天子之兵!就算你是太后,你也没资格调动,但你就是调动了?朕难道不该怀疑你的用心?”
“朕为何要打开城门?难道为了你的罪孽,硬着头皮枉送百官性命?”
“朕为何封师荼为摄政王?难道让你和张家人继续把持朝政?”
元霄义愤填膺,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沙哑越低沉,呼吸越沉重。
徐良成急得满头大汗,“陛下,你不能动怒,会加重病情,危及性命啊!”
“朕就要说!今日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朕死不瞑目!”
“张太后,原本朕以为你跪在明德门外认罪,是有心悔改,结果呢,你却让张家把持户部,不给朝廷一分一毫,黄河河堤不得修,淮水水患不得治,若非摄政王四处筹谋,得让多少百姓遭殃?”
“还有你们——”元霄指着那些皇室宗亲,“你们听信谣言,怀疑朕对摄政王有私心,朕为何不能有私心?你们作为朕血脉亲人,在朕最需要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在江山社稷最需要你们出力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朕今日若死了,这皇位让给摄政王坐,你们根本没资格说一句闲话!”
“陛下——”
这句话太特么有威慑力了,皇室宗亲跪了一地。
这口怒火发泄完,元霄脸色突然变得青紫,这是窒息征兆,她眼前一黑,身体一晃,终于晕死过去,幸而师荼先人一步将她接进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