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谢观蹲在她身边,悄无声息地望着她。
阮天心不由失笑,“你蹲在这里干嘛啊。”好像一只狗……
谢观似乎听出了她的话外音,张嘴机械道:“汪汪。”
世界上哪有狗是这样叫的呀,一点也不热情……
阮天心暗想着,却笑意微微地伸出双手,把他抱住了。
谢观礼尚往来,两只手搭到她的脊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看她心情似乎好了,便把人捞到沙发上放好。
他半跪着,挤进她两个膝盖之间,尽力真诚地仰视她。
“如果你想养一只狗的话,我没问题。”
他还是说出口了。尽管这对他来说非常困难。
阮天心垂着睫毛看他一会儿,用温热的掌心贴住了他的脸:像他们经常做的那样。
“不用啦。”她出乎意料地说,“我养你一个都来不及。”
谢观:“……”
理智告诉他应该假装大度,再次规劝但情感封住了他的口。他甚至在心里默不作声地窃喜着。
“我是说真的。”阮天心看他沉默,主动道,“如果真养一只狗的话,你这么忙,我中午看班,又不能回家,那我们也没多长时间陪它,它单独在家的时候肯定会很寂寞。”
谢观却知道这些只是借口罢了。他问:“还有别的吗?”
他往她的掌心里蹭了一下,“我想听听别的。”
阮天心毫无办法似的,叹了一口气。
“好吧,真相就是……我太爱你啦。”
她微微拧着眉毛,故作苦恼的样子,“我知道你不想让小狗破坏我们的相处时间,正好我细想了一下,觉得你说得对。”
“我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爱你”她又夸张地,长叹出一口气,“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永远不会忽略你的。”
我知道因为一些原因,你需要很多很多的爱,而我正好也有。
我也会害怕,怕它们被外物磨损、消耗,变得不那么鲜亮。我知道你不会介意,但我想给你最好的。
“我想给你最好的。”她喃喃着,重复心里最后的话。
“你知道吗?宁可跟我说她想养一只柯基。”阮天心假装轻松地耸了耸肩膀,“我们都
给它取好名字了,叫美年达!”
“我以后可以时不时地去找它玩,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
谢观:“……”
乱套了,他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阮天心说很爱他。这是真实的世界吗?他可能是在做梦,才会听到这么好听的话。
他握着她的手,忍不住抓得更紧。几乎是渴求了:“……再说一遍。”
好吧,他的手劲好大,抓得她有点痛。但是谁叫她宠他呢?所以没关系。
她也知道什么是他最想听的话。
“我特别爱你,”阮天心像一个小孩子宣誓一样,大声强调,“我全世界最爱你了!”
最……爱你。
谢观从没妄想过,自己竟然还能获此殊荣。他曾经以为,阮天心的爱已经是对他的最大褒奖了,但没想到,惊喜永远在下一刻。
这个“最”字简直砸得他头晕目眩。他现在脑海里昏昏沉沉,漂浮着全部变成粉红色的意识碎片。
……从今天开始,他最喜欢粉红色。
谢观张口结舌了一分钟,突然垂下头,轻声道:“为什么你总是先我一步?”
“上次也是,这次也是。”阮天心的勇敢永远闪闪发光,叫他在面对的时候自惭形秽。
“你在说什么?”阮天心好奇地踢了踢腿。
“不过现在,应该是我先。”
他这么莫名其妙地说着,表情沉重得令人紧张。阮天心慢慢停下动作,心里荡起一阵奇怪的预感。
接着,她便看到谢观从家居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绒布盒子,红色的,很小巧。
阮天心:“……”
这回轮到她大脑发蒙了。
过了好一阵,好像被棍子打了一下似的,她突然捂着脑袋喃喃道:
“……那你这回赢啦。”
谢观的手心全是汗水,抿着嘴唇像一个慢镜头,他冲她打开了那个小小的绒布盒子。
里面是一枚戒指。粉色的,闪着和那枚珍珠耳夹同样的光。
在这个普普通通的时刻,谢观穿着居家服,头发翘着,向同样穿得不太齐整的她求婚了。
“有点……”阮天心的嘴里像含了枚橄榄,声音变得轻而含糊,“有点奇怪啊,我也有点想哭。”
“……”
谢观擦了一把手心的汗,他干巴巴道:“你先别哭,告诉
我答案。”
他突如其来的直男回答让阮天心梗了一下,感觉眼睛里眼泪真的倒流回去了但下一秒,她看到他飞快地揩了一把眼睛。
搞什么呀……这样她怎么忍得住。
她吸了下鼻子,用变调的嗓音继续问:“你怎么还随身带戒指?”
谢观闷闷道:“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他千方百计,追求他的最优解。他以为自己是个合格的猎人,可以为了完美的猎物极尽耐性。但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阮天心。
什么都无所谓了,她说“最爱他”,那么他可以理解为:她已经准备好了的意思吧?
但是阮天心迟迟不伸手。他的心脏像被一个黑洞吃掉一样,伴随着疼痛缓缓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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