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顶不但要将药方牢记在心,还要将每一味药材的药性和五行相生相克都记住。
此外,她得尽量多吃原材料,把气囤在肚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方子上的药材,她还自费吃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药材,不管吃下多少种药材,她身体里的气都井然有序,纹丝不乱,要用时直接抽取投入小鼎即可。
苏毓见她乱吃东西,起先还阻止一下,后来便来个眼不见为净,索性让大渊献陪她去了——除了魅兽鞭的抽屉特地下了禁制,别的随她买来吃。
大约是傻人有傻福,小徒弟天生百毒不侵,什么毒物到了肚子里,便如同进了真正的丹炉,被她提炼出精气,存在肚子里。
小顶每吃一样药材,都把药性和效用默默记住,到临出发时,肚子里和脑袋里都装了好几百味药。
这段时日她忙得脚不沾地,自然挤不出什么时间抄书。
出发前一晚,行装都收拾停当,塞进了师父给的乾坤袋里,她这才见缝插针地潜入灵府,拿出那本天书。
这回她没按着顺序抄——这写书的人也不知怎么回事,每回连山君出场,都要把他从头到脚写一遍,再来几大段写花的写月的,害她吭哧吭哧地抄半天,读完什么都不知道。
这回她学乖了,直接找十洲法会,看看接下去有些什么事。
她一目十行地浏览过去,翻了约莫二十来页,便找到了“十洲法会”几个字。
她把前后几个段落抄出来,用金笔边点边听,这一听不打紧,却叫她大吃了一惊。
书中的记载与她的经历又有些不同,在书里,小顶没能一夜结丹,秘境试炼也不曾提前,出席十洲法会的六十人中没有新入门的弟子。
关于这次法会,书上一笔带过,只说法会上出了个重大变故。
至于究竟是什么变故,书上也没有细写,只提到了一个大阴谋。什么阴谋,谁搞的鬼,依旧没有提及。
她只知道归藏去了六十个弟子,只有不到十人活着回来。
而连山君在法会上受了重伤,险些丧命,是叫人抬回来的。
书上的原话是【经脉寸断,千万道伤口遍布全身,鲜血几乎流干。他眉宇间满是痛苦,眼神破碎,脸色苍白得仿佛风雨中褪了残红的海棠花】。
小顶眉头一皱,简直有些佩服这个写书的人,人都快死了,居然还有闲心在这儿风啊花的。
第44章
小顶本来已经有些犯困了, 这会儿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顿时睡意全消。
连山君从头到尾都活着,经脉寸断血流干, 过几页又活蹦乱跳,倒是用不着操心, 但是门派前去法会的六十多人伤亡惨重, 只有十来人生还, 那些同门是确确实实死了。
身为炉子, 她对死亡没有生灵那种刻入骨髓的恐惧, 但她明白死是怎么回事,不希望同门罹难。
小顶也顾不上沐浴了, 跑出浴堂,回到房中, 对着墙洞唤道:“师尊——”
苏毓听她气喘吁吁, 转过身, 微微蹙眉:“明日一早便要启程, 不早些就寝, 还在做什么?”
小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来天机不可泄露,二来书上什么都没说, 就算她想提醒师父当心, 也没有头绪。
她想了想道:“师尊,我们能不能,不去十洲法会?”
苏毓挑了挑眉:“为何?你不是很想去么?”
第一次出远门, 傻徒弟嘴上虽不说,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连跑调歪歌都比以往哼得多了。
小顶抿抿唇,避而不答:“不能不去吗?”
苏毓:“你若是实在不愿去便罢了。”
“不是我。”小顶道。
苏毓越发莫名:“你想让为师也留下?”
徒弟真是惯不得,这不,越来越粘人了,寸步都离不得他,苏毓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不过倒也不是不行,换师兄去,他坐镇派中也无妨,法会之年通常是多事之秋,留下的未必比前去法会的安全。
正思忖着,只听傻徒弟道:“所有人都不去,不行吗?”
苏毓一怔,皱起眉:“为何?可是听说了什么?”
“我听说……法会很危险,”小顶冥思苦想,“容易受伤,没准还会死。”
苏毓轻嗤一声:“有为师在,怕什么。”难道他连个傻徒弟都护不住?
小顶还是竭力挣扎:“非去不可吗?”
苏毓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向徒弟解释法会的意义。
十洲法会一甲子一度,是修道界最重要的盛会,不但关系到门派的名誉地位,在法会上胜出也有切实的好处。
法会创立于一千多年前,由当时九大宗门的宗主联合十位散修大能共同创办。
为此十九位大能每人付出了一件秘宝,或者是上古法器,或者是稀世罕见的灵药,亦或是横扫千军的功法剑谱,供出席法会者竞逐。
这些秘宝封存在法会密塔中,一甲子开一次,获胜者便可入塔选一样宝物带走。
那是一个群星闪耀、大能辈出的时代,每一件秘宝拿出来,都足以让世人瞠目结舌。
曾经有一届法会,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阴差阳错捡了漏,一时声名鹊起,其后更是凭借秘宝在修仙界占据一席之地,跻身二流之列——这便是金甲门。
此外,各大宗门每一届都会往奖池里投入各种珍贵法器和天材地宝,每一轮胜出者都可获得额外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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