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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来,他从贺同章的口中也正得知,贺氏的确曾寄居孙家,并且有十年之久。
    魏央所在意的是,贺同章的母亲贺秀婉,究竟是何人?
    为何会住在孙家?
    她的儿子养在丞相府里,她却沦落偏僻之地,寄人篱下。
    这,难道不令人费解吗?
    墨书所要查的旧怨,与其说是‘怨’,不如说是‘因’。
    只有一点一点地将贺氏的来历揭开,仿佛才能解惑,为何谢欢会那样地神定气闲。
    十分有把握地将圣旨一压再压。
    起初,他也曾怀疑过,这或是谢欢与贺同章连手,为吊白慕石而做的一场戏。
    可这后续的种种,甚至还牵扯出了林家,他便晓得,贺同章对于此事,应当是一无所知。
    不然,他断不会没有思虑到林府这一层。
    更不会冒着林双玉被斩头定罪的风险,去做这样不计后果的事情。
    那谢欢呢,他对这件事又知晓多少?
    他对贺同章又知晓多少?
    贺同章与他而言,在此次事件里,充当的又是何样的角色呢。
    魏央只是在心里,隐约猜测。
    谢欢远坐在深宫,看似对这件事,除却一昧地想要保全贺同章外毫无瓜葛。
    实则,他才是那个背后推波助澜,搅弄风云的人。
    不过他目前尚没有具体的证据,不过是靠着蛛丝马迹和一丝警觉,在心里妄自揣测罢了。
    若是真如他所想,
    那他倒真的还要再另高看一眼谢欢。
    这些年来,确实又聪明了不少。
    墨书跪在地上,身形坚稳,他直言道:
    “一无所获。”
    “贺氏前后在多处地方安身,廊平似乎并非是她的故处,除却已经死了的孙家人,无人对她知晓任何。”
    魏央手上换了白子,心中似是早有预料。
    若是如此简单查了出来,谢欢也不会这样大摇大摆地将事情推出水面了。
    太后也非庸人,只要稍加思索,从贺氏身上查起,他的计划必然露出马脚。
    “那孙家呢?”魏央又问:
    “可有查出什么?”
    墨书诚然又答:
    “也未查出。”
    “孙氏一家乃廊平泗水的当地人,无其他特别的身份。
    与贺氏也是简单的奴仆关系,她在孙家待有十余年。后因贺大人寻母至廊平,才将其赎身接离。”
    “并无其他异常。”
    魏央若无其事地继续下棋,心中饶有兴趣的思索着。
    奴仆关系?
    难怪贺大人会有虐母这一说了。
    “看来,你此行一无所获?”
    墨书垂首,自知有罪:
    “属下该死。”
    “回去吧。”魏央淡淡出声吩咐:
    “记得给夫人续壶热茶。”
    她们一时半会,许是说不完的。
    音落。
    墨书从地上起身,正欲离去,忽又停了下来:
    “将军,有一事,与贺氏无关,但颇为蹊跷。
    属下不知是否该说。”
    “哦?”魏央似是被他的话吸引,停下了手中的落棋。
    “何事?”
    墨书道:
    “是贺氏回贺府之前的事情。”
    “在贺氏返身贺府的那段时间,孙氏家中,无一人在家。
    我本为查贺氏,走旱路行到泗水,多处打探皆一无所得。后来寻到了贺夫人,又杀了孙关,她提出要多留在廊平两日。
    我心系重务,又跑了一趟廊平,去了孙关在出事前,探的那门亲戚家中。”
    魏央收回了目光,又开始继续手中的对弈,示意他接着说。
    “问起孙家的事,他只称来往的甚少,一年也不过走动两三次。
    可是八年前有一件事,他却记得极其清楚。
    因为一向鲜少走动的亲戚,在天和十年的这一年里,在他们的家中,住了两个月之久。”
    “而且还是举家‘投宿’。”
    的确蹊跷。
    有家不回,为何要住在别的人家里?
    “依稀可以得知,正是在这两个月里,贺氏带着林双玉回了府。”
    魏央不动声色地下着棋,心下猜测。
    贺同章似是提起过,她的夫人回府后,身边只有一个贺氏陪同?
    带去的两个仆人,好像皆都死在了泗水。
    这才引得大病初愈的林双玉,不顾一切也要回到孙家报仇雪恨?
    颇有些牵强。
    魏央忽又想起,她的夫人倒是十分明了这其中的内情,他也未曾问过,这贺夫人杀人是怨从何来。
    而且,为何贺同章的模样,看起来似是也同样毫不知情?
    魏央淡淡问一句:
    “查出了内情?”
    墨书道:“贺府的两个下人死在了孙家,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可知这孙家人远奔廊平,是逃命去了。”
    “但贺夫人的怨恨,恐不仅此。”
    墨书顿了顿,又接着道:
    “属下斗胆猜测,约是她知晓自己被孙关辱了清白。”
    魏央动作微微一停,瞬间明了所有。
    贺氏寄居孙家、林双玉痴傻、孙氏逃家、八年后林双玉投毒灭门、再到贺同章顶罪、林双玉自首。
    事情的始末串联起,所有的起因原是这孙关色胆迷天,毁了林双玉的贞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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