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眼眸， 虚虚的望着阮灵。
    这次两人都没有逃避。
    阮灵短促的笑了下，道：“我就说，像我那样的话， 我还被你逮回来了，你这一走，将来还会回来吗？”
    “你要走哪去？”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以为温秀会很快的回答她，毕竟这并不算什么不能说的机密。
    空气里弥漫着窒息、惆怅的错觉。
    阮灵咬了咬唇角，小心觑了她一眼， “是不是不能说？不能说，那就不要说，我问， 你回答就行，我问了，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温秀眸光里， 很快的闪过一丝丝的自责。
    她想到了001对她说的，因为阮灵对她愈发依赖，感情更加的纯粹， 才被这个世界同化，如果不是这样，或许她就能带阮灵一起走。
    她摇了摇头。
    阮灵仰起头看她。
    她的嘴唇在仰起头的那一刹那，亲到了温秀线条干净消瘦的下巴。
    “你爱我吗？”
    温秀弯下腰，跟她接吻。
    片刻后，她松开她。
    “爱。”
    她吻得温柔缱绻，旖旎万分。
    “我爱你。”
    她轻轻说。
    阮灵被她吻得七荤八素，闻言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轻嘲道：“你爱我，你却不肯为了我留下来，这算是什么爱我！”
    “我都没想走了。”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我都甘心留下来，不要我那边的爸妈，亲戚朋友了，你，你还是执意离开吗？”
    温秀只是安静的注视她。
    阮灵没有因为那盆水，那天偶然的憋气，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来，那么她说的这些话是没问题的。
    虚拟的亲戚朋友，虚拟的父母大人。
    抛弃了，一个人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想跟她双宿双飞。
    她现在记起来了，以这些真实又虚假的东西，来字字泣血的质问。
    她承认，自己很虚伪。
    放在还没进来时，她只想着
    把人带出来，之后的事情都跟她无关，爱咋咋地。
    这许多经历过来。
    她却怎么都不能像以往那么淡定了。
    她想让温秀痛。
    想让她以身作则的，哪怕一句话表示，自己愿意留下来。
    在没有退路的尽头，前进一步，就是退路。
    温秀闭了闭眼睛，那声音几乎虚无：“我想留下来。”
    明明那么一点份量也没有的话。
    她自己都知道，她这句话的背后，是对目前现状的无能为力。
    阮灵等的也只是这句话。
    她说：“那你回去吧，回去了就别想我了，我之前说的，等你不见了，或者等你生命走到终点，我就去另外找人气你，是假的。”
    “你给我留了这么多遗产，”她轻哼起一首小调来，“我知道你有心了，你安心的走吧！”
    温秀：“……”
    凝重的气氛仿佛仅仅因为这句话便破功了。
    温秀认真看着她：“你没想起什么来吗？”
    阮灵戳了戳她的脸：“为什么一定要我想起什么？我是忘了什么吗？”
    温秀欲言又止。
    阮灵道：“说不了就不要勉强。”
    “你之前说想把猫狗送养了，”阮灵煞有介事道，“我觉得可以，你这几天去安排吧。”
    她俩在早上的一顿谈心后，很快的恢复到了以往甜甜蜜蜜中。
    阮灵跑上楼，把猫猫狗狗放下来，一阵放飞。
    反正这边也不能呆的太久了，怎么也要尽铲屎官的最后一次责任。
    温秀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道：“之前不是不想送？”
    “我改主意了还不成吗？！”
    阮灵撸了撸狗头。
    她睹物思狗。
    说起来，当初她跟温秀定了情没多久后，在逛街的路上捡到了流浪猫，后来好几天，她也不知道撞了哪门子的运，今天捡流浪猫，明天捡可怜巴巴得流浪狗。
    只不过她是一个管杀不管埋的人。
    把这些动物们牵去打针吃药洗澡，一领回来就是让温秀在照顾着。
    后来她远远的跑了，跑到乡下去支教了，被她手下恭恭敬敬的带了回来后，她还找人打听了一下，那猫猫狗狗，是不是还在养着，还被人照顾着。
    温秀既然出了事，肯定家里软成了一锅粥。
    只是让她很意外，
    猫狗都被照顾得很好。
    要说跟这个因温秀大脑构架出的世界，不受控制，稍微有点跟她的联系，就是这几只动物。
    恰好，都是两只猫，两只狗。
    不过这么久了，阮灵不太记得到底是哈士奇，橘猫＋长毛白猫，还是其他的品种了。
    既然这个世界因温秀起源，一些巧合，譬如她刚过来就收到几只猫猫狗狗的深切凝视，还不得不当一个合格的铲屎官。
    既然温秀想送人，那就让她如意。
    送人了也比让莫得感情的阮灵继续照顾。
    看来温秀心里有数。
    阮灵面无表情的斜了温秀一眼，直把她看的无辜又迷惘。
    “怎么了？”
    阮灵道：“没事。”
    温秀人脉广，朋友当中，倒是有几个喜欢动物，也不缺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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