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说不清楚,也不方便,江陌一下飞机,直接奔向和宋钰约好的地点,在这里,他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江玉。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江玉见他进来, 连忙起身,拘谨地看着他,期艾道:“……小陌。”
江陌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宋钰, 宋钰开口解释:“这位江女士, 知道[焰火]内部的一些情况,是一位重要的知情人。”
要不是他家族在上面有一定话语权,[焰火]的事又是他们宋家提出来的,他还不一定能把江玉带出来。
作为[焰火]目前唯一的知情人员,江玉被高度保护起来,她的每一次外出,身后都有专门人员保护。一是怕她被[焰火]恶意报复,二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她是被[焰火]放出来的诱饵呢。
他们这次见面的地点和以往不同, 这里更加隐秘, 而且全程都有监控,外面有不少便衣警察, 江陌也是经过多次身份认证后, 才被允许进入。
在女人期冀的目光中, 江陌一言不发的越过她,半点目光都不曾施舍。这个女人的一念之差,害得原主被迫和亲生父母分离,原主不恨和他交换身份的江茗,对这个女人,却是心存芥蒂的。
因为她,原主不得早早进入社会为生计挣扎,他没有在她这里享受到一分母爱,得到的全是伤害。尤其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家享受到真正的母爱后,这份对比出来的芥蒂深深扎根心底,让他知道,江玉这些年来对他的态度是恶劣,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江玉的所作所为,实在不配被称作一位母亲,她亲手调换了两个孩子,却对那个被她调换的孩子恶意相待。原主与江家人何其无辜,他们不过是时运不济,恰巧遇到了这件事。没有江玉从中作梗,原主会有一个美满的童年,和一个相对完整的人生。
江玉眼底的光渐渐暗下去,她重新挪回沙发,垂下头,遮住眼底的情绪。
宋钰轻咳一声,“江女士,现在你要求的人都到齐了,可以说出你所知道的了吧?”
这也是上面答应他们单独见面的原因之一,江玉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她说了一些她知道的内情,还有一些,她要求见到江陌和江茗才肯说。
江玉抬头看向正对她坐的江茗,第一句话就说的绝情:“要是早知道你父亲这么可怕,我不会生下你的,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他的血脉不该流传下来!”
“他就是个疯子!怪物!”想到这些日子的遭遇,江玉神情激动起来,她睁大双眼,瞳孔微缩,眼眸深处是挥之不去的惊恐。
她扑到江茗身前,揪住他衬衫的前领不放,“你见过他了,对不对,你也要和他一样变成怪物了,哈哈哈!我生了个小怪物!哈哈哈!”
江茗抿着唇,一双黑眸乌沉沉的看着她,不辨喜怒的声音从他喉间发出:“放手。”
宋钰受了惊似的松开手,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捂住脸低声呜咽起来。一直站在墙边充当背景板侍者打扮的人见状走上前来,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盒,熟练的喂进江玉嘴里。
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他解释:“如你们所见,江女士从来我们这里就这样,她经常会情绪不稳定,需要随时有人跟着。”
宋钰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他问:“她这是受了刺激?”
“受刺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药物,她被注射了一种不知名的药物,所以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症状。”这名男子是江玉的主治医生,他现在正在研究这种药物的成分。奇怪的是,经过多方对比,他们都没有在已存在的药品中找到和它相似的。
江茗整理衣领的手顿了一下,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女人,刚才的疯狂从她脸上褪去,此刻她神情呆滞,满脸茫然。
又是药物,和六十年前出现的会是同一批吗?
江陌上前,蹲到江玉身前,抓起她垂到身旁的右手,分出一小股神魂之力探查起来。
江玉身边的男人显然知道江陌和江玉以前是母子关系,没有阻拦他的动作。
江茗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江陌很快收回手,退到一边,他的话没有说出口。
江玉很快恢复神智,她看向江茗,怯怯地说了句“对不起”,江茗扭过头没有看她。
江玉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很过分,她磕绊着站起来坐回沙发,回忆起这些天的经历。
“我本来在r国的一个小镇上生活,有江家人给的钱,不用为生计发愁,除了刚开始语言不通过得比较困难,熟悉后,我过得很惬意。在那边生活了几年,我都要忘记国内的事了,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男人来敲门。”
“他说他是花国人,来这边旅游,和同伴走散了,希望能在我这躲躲雨,我见他一副旅行人士打扮,又同是来自花国,答应了。我邀请他进屋,给他热了茶,他和我说起旅行时的见闻,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等我迷迷糊糊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出现在了一个看起来是实验室的地方。”
“我在这个[实验室]待了很久,具体时间我不知道,我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这里像座巨大的坟墓,我感觉不到一丝活着的气息,这很不对劲。”
“我每天见到的都是蒙着脸身穿白大褂的人,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因为我完全没有记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时我想到了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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