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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副忠心耿耿、脑筋笔直的忠仆模样。
    结果坐着等了小半个时辰,压根没看见姬家郎君的人影,去打探消息的婢女说郎君不在船上。
    几个年轻的婢女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有些慌乱地互相传递着眼神。
    易桢闲着也是闲着,看眼下这个情况短时间内是吃不上热饭了,干脆把备下来装饰用的点心摆盘拿过来吃,一边吃一边鼓励她们开《新婚当晚郎君行方不明的深层含义》相关研讨会。
    暂时有两种观点。一是:姬家郎君可能单纯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这是北幽必定要守的风俗。
    “可是夫人专门给姬家郎君去信说过了呀。”一个婢女说:“我听夫人院里的小红说的。”
    另一种是:姬家郎君肯定养了个不知轻重的狐媚子,这狐媚子现在缠着他不让他走,要打未来主母(也就是易桢)的脸。
    这个观点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几位婢女愤愤不平同仇敌忾,又说一向听说姬家郎君为人风流,小姐您一定要从开始就把好关,不然山高路远的,恐怕要被那些狐媚子欺负死!
    研讨会开到最后,完全偏题了,变成了《各地新婚夫妇迷惑行为大赏》。
    易桢听得兴致勃勃,手里的樱桃煎又甜爽可口,仿佛在听全浸入式故事会。
    然后她就吃饱了。
    说实在的,她其实不太介意晚餐是传统意义上的饭菜还是一顿好吃不腻的精致点心。
    实在没得吃就当减肥了,轻断食对身体好。
    人要想开一点。
    而且她只是一个替嫁的,这么真情实感委实没有意义。
    原书中姬金吾和易家闹掰之后,并没有在昌黎之年结束之前再找到一门恰当的婚事。
    约莫两三年之后,他得了场危及生命的重病,算是应了杨朱道人的谶语,再后来……再后来似乎娶了他某个青梅?
    记不清楚了,毕竟不是主要人物,只是一笔带过交代了一下结局。
    易桢也没打算替嫁过去,还真的就这么当一辈子姬家主母,她目前态度比较谨慎,暂时是走一步算一步,要是姬家郎君有真爱,她就找个时机再跑一次路。
    在言情小说里,妨碍人家谈恋爱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易桢吃饱了就开始寻思着运动运动,见屋子里的婢女正热火朝天地交流着宠妾灭妻的实际操作性,不想和那个灰白头发的嬷嬷吵架,干脆偷偷从侧门出去了。
    刚才姬家的下人来给她们详细介绍过船的结构。
    她住的颉颃楼在船的最左侧,临海望月,晚上可以看见非常美丽的夜景。因此,颉颃楼左侧只留了一条极窄的通道,因为太窄了,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
    她轻轻对离得最近的两个婢女说了一下去处,让她们别声张别来打扰,然后就从侧门出去了。
    易桢轻手轻脚的,这还是上大学的时候逃马原课的经验,神色要自然,到了门口瞬间把门拉开,立刻人就不见了。
    再加上在梦中耳濡目染记了挺多隐匿之术的技巧,她这么悄悄出去了,完全没人发现。
    果然还是应该找个机会把隐生道的术法都学一学。
    易桢正思索着什么时候把婢女全部支开,从原主的芥子戒中找一找有没有典籍课本,忽然看见狭窄的走廊上有个人。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万方船又足够大,大到站在靠海的这一边,刺桐港传来的那些喧闹仿佛隔了整个世界,模模糊糊地被海浪声掩盖了。
    十二月刚过了月半,皓月满轮,浮光耀采,那人又站得不远,易桢一眼就认出来了。
    姬家郎君。
    他已经把那身扎眼的喜服换下来了,现在穿着黑底红绣的日常大袖衫,袖子上绣着天狐踏月。
    他手上还拎着个小和尚,小和尚怀里抱着个破篓,破篓里有只黑白相间的小动物,只露出了半边脸。
    他似乎是第一时间听见了易桢出门的动作,想立刻跑路的,只是易桢动作太快了,这里的走廊又太狭窄施展不开,他只来得及退了两步。
    屋子里那些讨论了半个时辰“姑爷去哪儿了”的婢女一定想不到,姬金吾就站在一门之隔的走廊上。
    易桢完全想不到他在这儿干嘛。
    眼前这位姬家郎君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事实上,他的肢体语言正在声情并茂地朗诵《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等十四行哲学组诗》。
    为什么这么怕见她?
    易桢:“……”
    姬金吾:“……”
    正在他们俩个在尴尬的气氛中面面相觑时,小和尚怀里抱着的破篓的盖子忽然被完全顶开了,里面钻出一只熊猫崽崽。
    这只幼崽身上的黑白两色毛发都没有完全分开,黑色的色团表面还蒙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像是刚从牛奶罐子里给捞出来的。
    它两只前爪搭在一起,并在胸前上下摇晃,同时脸上还露出熟练的傻笑,因为太小了,还不怎么会叫,只模模糊糊地发出了一些奶声奶气的音节,试图讨易桢欢心。
    易桢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眼神都黏在这只熊猫幼崽身上,想摸它又不敢伸手:“你从哪里找到的熊猫啊?”
    小和尚抱紧了他的破背篓:“我师父留给我的。”
    易桢原意是要问姬金吾,但是小和尚回答了,她也就顺势看了这个小和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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