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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是她不清楚洛梁城产哪些水果,她要是随口说个本地不产的水果,万一这位原书男二跑上几千里给她找水果呢。
    不好。造孽。
    虐文的男二都是些小天使。
    “我今日去拜见了县学的熊大人。”李巘说:“他答应让我们去查洛梁二十九年前的县志,你今日方便出门吗?或者我一个人去也可以。”
    易桢连忙答应:“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可以去!”解决了无间蛊的事情,她立刻就跑,绝不在道长眼前晃悠。
    于是他们当日下午就出门了,临走之前,易桢还专门发消息给杨朱真人,提醒他小心易白往他头上安奸夫。
    这是易桢第一次真正生活在一座古时候的城池里。
    以前在姬家,虽然也去过博白山,但是身边永远跟着十几个奴仆,总感觉隔着一层什么。
    “洛梁城是北戎边境最大的城市。”李巘介绍道:“城里一道洛水,东水关到西水关,足有十里。”
    易桢好奇地隔着帷帽四处张望,问道:“不是说城里在闹袖引小僧吗?怎么这么多人、这么繁华啊?”
    李巘说:“袖引小僧都是晚上出现,而且来的又不频繁,还不害人,造成的影响不大。更何况这种古城的人早就习惯这些神神鬼鬼的了。”
    洛梁城里很多茶馆,档次差别很大,最常见的茶铺就是街角摆几张桌子,悬着盏灯笼,插着几朵时鲜花朵,炉子上专门烹着上好的雨水。
    “我们回来的时候可以去喝茶。”大约她好奇的目光太明显了,李巘主动提议道:“县学的熊大人也很爱喝茶,我们顺便请他去,算还了这个人情。”
    易桢点头。
    县志放在县学里,县学旁边恰好就是……烟柳一条街。
    对,你想的那个烟柳一条街。
    洛水正从街中穿过去,洛水这边是肃穆的学堂,那边就是十六楼官妓,书生与花魁的故事便这么一折一折地唱了下去。
    但那都是晚上的事情。易桢和李巘道长来到县学门前的时候,太阳还盛着,对岸的那些住家女郎都紧闭着门,湘帘全放着。
    李巘去敲门的时候,易桢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县学前栽种的树把影子投射到县学的白墙上,青瓦白墙,盛放着明晃晃的日光,有舒服的微风吹过。
    很简单的日子。
    要是当初原书女主和道长走了,可能一辈子过的就是这种简单又快乐的日子了吧。有空的时候和郎君去喝喝茶,晚上和郎君去路边把那些缠着人玩耍的妖异劝返幽冥。
    熊大人胖胖的,有将军肚,系了一根崭新的腰带,笑眯眯的很好说话,不仅亲自带他们去找那一年的县志,还给他们介绍具体情况。
    “我是土生土长的洛梁人,”熊大人说:“三十年前也有七八岁了,还记得些事。”
    “那一年是上元积年1802年,城里闹黑眚。”熊大人说:“死了许多人,还是后来请了一位游方术士才压下去的。”
    “闹黑眚闹得很厉害,死了许多人。”李巘简单地重复了一下这句话,疑问道:“一般而言,黑眚到了能够随意捕猎生灵的地步,已经是楼房大小了,可是县志里不是这么写的,只说黑眚和人差不多形状。”
    熊大人说:“记载是没问题的。我虽然没有见过黑眚,但是听见过的人说,确实形状不大。”
    易桢已经开始快速阅读县志了。
    她速读能力很不错,因为小时候家旁边的租书店是按小时计费的。
    县志说,当时洛梁的父母官,是一个武将,名字叫做关采。
    这个关采呢,来历很是不凡,祖上是朝阳公主的驸马关荣。因为朝阳公主无法诞下后代,所以抱养了关荣驸马的弟弟的一个孩子,关采就是这个被抱养的孩子的后裔。
    朝阳公主的驸马关荣,在洛水河畔搞出来过一个“洛水之败”,后来失了圣宠,关家就渐渐败落了。所以这位武将关采为了一雪前耻,在洛梁当父母官的时候,非常尽职尽责、清廉正直,大家都说他是个好官。
    县志上说,关采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非常老成,行事风格细致。
    据说关采母亲怀孕的时候,梦见仙人给家里送了一块“乾坤正气”匾,关家的人都认为关采要位极人臣。
    关采年轻的时候去考武举,路上遇见一伙强人要侮辱一个姑娘,于是他一个人打一群,让那姑娘快跑。姑娘跑了之后,这伙强人拿着棍子围殴关采,把关采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看着都没气了。
    旁边破庙里两个和尚见强人把关采丢在地上走了,才敢跑出来帮他收尸,说关家小子做的是好事,不能让他曝尸荒野。可是两个和尚面黄肌瘦的,根本搬不动关采,于是把破庙里唯一完好的那块“乾坤正气”匾给拆下来,把关采放在匾上,一前一后给抬回了关家。
    关采后来给大夫救回来了,得知此时,有些哭笑不得,方知母亲的梦是应在了这上面。
    总之,上元积年1802年,洛梁的父母官关采,是个好人。
    “关采关大人啊?”熊大人继续介绍:“他是个好人,可惜老天不长眼,他家里都绝户了。”
    “什么?”
    “十几年前,北幽昭王在的时候,不是和咱们北戎打仗嘛。关将军奉命守城,不过后来洛梁城还是破了,他一家都死在了战乱中。”熊大人唏嘘道:“多好的父母官,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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