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似乎,这北漠公主不太乐意。
陆燕尔听闻北漠公主来和亲的消息后,凝眉想了半天,上一世似乎有个北漠公主来大晋联姻,联姻对象好像是当了皇帝的端王赵括,是以并未放在心上。
可她不知道的是,上一世的北漠并没有内乱,北苑大王也没有篡位,和亲的公主也非今世这个李承颂。
这日,景昭帝陵寝的修建上出了些问题,楼君炎一早便赶过去查探情况。
陆燕尔挨到天光大亮,仍旧缩在床上,只觉浑身酸软无力,动动腿都觉得酸麻无比,实在昨夜太过荒唐,被某个混蛋折腾的太狠了些。
尤其是某处难以启齿的地方,仍旧有些不适。
终于磨到日上三竿,才慢腾腾地去洗了个澡,顿觉浑身舒坦了些。
用过早膳后,景昭帝却突下圣旨传召陆燕尔。
陆燕尔当即就懵了。
“孙内监,陛下召见的不是臣妇的夫君吗?”相当怀疑自己听错了,景昭帝为何会召她进宫,又恰好是楼君炎不在的时候。
孙忠笑,尖锐的公鸭嗓音几乎刺破耳膜:“楼夫人,咱家可没宣错,陛下召见的就是夫人。”
陆燕尔只好带着满腹疑虑,进了宫。
“禀陛下,楼夫人来了。”
“传。”
陆燕尔深呼吸一口气,微微攥紧了拳头,垂眸走进了御书房,俯身跪拜:
“臣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清脆悦耳的声音,极为动听,甚至带着几分软绵。
室内寂静无声,陆燕尔恭敬地跪在地上,眉目从容而淡定,眼眸余光微微扫了一眼殿内的人,发现除了端坐于上首的景昭帝外,他旁边还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想来就是最受宠的杨贵妃。
这是她第一次进宫。
对宫内的妃嫔几乎不熟,不敢妄自开口,怕称呼错了惹怒宫中贵人,正当她纠结此事时,杨贵妃却突然开口了:
“你就是传说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楼夫人?”
“回娘娘,正是臣妇。”陆燕尔不卑不亢地应答。
杨贵妃轻挑眉头,侧耳对着旁边的景昭帝似乎说了什么,景昭帝拧了拧眉,探究的目光转瞬落在陆燕尔身上:“起来吧。”
陆燕尔谢恩后起身,垂首立着,不敢直视天颜。
看着小姑娘柔弱稚嫩地站在那儿,与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年纪,景昭帝忽地有些于心不忍,明知楼君炎那儿可能行不通,却转而向个弱小的女流下手。
委实有些卑劣。
但景昭帝所行之事不乏卑劣之举,很快便压下心头的那丁点怜悯,沉声问道:“你可知北漠公主与我大晋联姻之事。”
陆燕尔心中的疑惑越重,却是低眉顺眼道:“臣妇从夫君处略知一二。”
“北漠怀着十足的诚意,以两座城池和五十年和平做聘,你可知这能让多少百姓免除流离失所免受战火之苦?”景昭帝又问道。
五十年的边境安宁诚然是最大的诱/惑,不费一兵一卒,便能保边境百姓的平安。
可是这与她有何干系?
陆燕尔略微沉吟了片刻,低声回道:“臣妇自然知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是何等的弥足珍贵。”
景昭帝赞赏地多看了两眼陆燕尔,既是识大体,想必不会拘泥于小情小爱,何况若敢不从等同于抗旨不遵,陆燕尔这边突破了,楼君炎那边自是没问题。
若非绝对信任楼君炎,他根本可能放任一国公主与臣子联姻。
“北漠公主欲和亲的对象正是楼君炎!”
轰隆。
无异于晴天霹雳。
陆燕尔直接懵了。
她似是反应不过来,呐呐的:“可他已经娶亲了。”
景昭帝安抚性地说道:“你既先嫁给楼君炎,自当同北漠公主位列平妻,都是正妻,便不违背楼家四十无子而纳妾的祖训。此举着实有些委屈你了,但北漠公主何尝不委屈?
一国公主下嫁臣子,却要同其他妇人共侍一夫,她为了北漠尚能隐忍,你身为大晋子民,自是舍小我而成大我,大晋臣民皆会感谢你的宽容大度,感谢你做出的牺牲。”
好大一顶高帽压下来。
若她同意了,楼君炎便会为了她不得不妥协吧。
可她不愿意,便是公然抗旨。
见陆燕尔怔愣不语,景昭帝面露不悦,却耐着性子道:“你与北漠公主同是平妻,但她出身高于你,做为补偿,朝廷会擢升你的诰命,你自是不必对她屈躬行礼。”
话是如此,可诰命夫人能大过一国公主吗?公主的背后是整个北漠啊!
而她的夫君只能是她的,她一个人的,她不能同任何人分享。
陆燕尔胡乱地摇着头,面色微微泛白。
她不能同意。
“大胆,你想抗旨不成?”
杨贵妃忽然厉声喝道,“抗旨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你的夫君你的母家皆在九族之列,你能承受得起九族尽灭的痛?你的夫只是做着小小的工部尚书,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收回他的官爵俸禄也只是一句话罢了。本宫劝楼夫人还是好好想想其中的利害关系!”
陆燕尔浑身发颤,脸色愈发苍白,如弱柳扶风中的柳絮,似乎一吹即散。
可她偏偏没有倒下。
久未开口的太子赵乾眯了眯眼,父皇跟杨贵妃真是唱的一手好双簧,先挑着这块软骨头下嘴,楼君炎那块硬骨头留在后面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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