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颂脸上带着崇敬的笑容,单膝跪地,双手交互于胸前似乎很真诚地行了一个北漠礼。
“陛下,愿我北漠雪里峰的真神保佑你,健康永寿。”
没有哪个皇帝不希望长寿,自然被李承颂祝福的心花怒放。
景昭帝的目光落在李承颂的手上,微微一顿:“公主的手怎么了?”
离的有些远,但依旧看清那双纤纤玉手似乎红肿了。
李承颂故作淡定地放下手,若无其事地拢进袖口:“谢陛下关心,无碍,只是昨夜弹琴过久所致,过两天便好。”
景昭帝点点头,便让李承颂退下。
而后又召见了楼君炎,知他对如此仓促的婚期无异议,心下颇为奇怪,前几日还信誓旦旦地向他表明绝不娶李承颂,这才过了几日,就改变了主意。
原先还想着让他劝退李承颂,同皇室之人和亲最好。结果可好,他倒是屈服了。
哎。
肯定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陆燕尔极美,却是一种带着柔弱的美,而李承颂同样很美,美的有些耀眼,有些凌厉,偶尔会觉得比男人还强势。
两种女人,两种截然不同的美,皆收归帐下,体会不同的乐趣,自然也是极好。
男人嘛,对美色的抵抗力向来就比较弱,无外乎楼君炎也不例外了。
“既然如此,就依北漠公主所言,两日之后成亲。”
楼君炎面上未见半分喜悦,垮沉着脸,倒像是去奔丧还差不多,景昭帝颇为疑虑,“爱卿你这不情不愿的,可是家中娇妻闹你了。”
“没有。”楼君炎扯起唇角,“臣已经娶过一次妻子,再次面对这种事,没什么新鲜感,不过尔尔罢了。”
“哦。”景昭帝扬眉,摸了摸下巴,“成亲毕竟是大事,时间仓促,准备的事宜过多,这两边不必上朝,好好筹备你的婚事便是。”
“是。”
楼君炎清冷的声音,颇冷,毫无温度可言。
径直回府后,楼君炎还没将这件事告知陆燕尔,李承颂便不请上门,一国公主,府中下人自然不敢拦,李承颂有入无人之境。
楼君炎沉下脸,挥退下人,冷冷地看向李承颂:“公主既已达成所愿,还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我以后住的地方呀。”李承颂笑着看了一眼楼君炎身侧惊讶的陆燕尔,挑起眉梢,笑得更畅快了。
“两天之后,我们可得共侍一夫,你先来,以后可得多多提携我一二分。”
语气颇为傲慢,掩饰不住的得意。
陆燕尔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楼君炎。
原来,他方才吞吐想要说的就是此事,他竟真要娶李承颂为妻,是因为昨晚手上的伤吗?
其实,她不怕疼的,真的不怕疼。
陆燕尔的眼眶蓄满了晶莹的泪珠,只呆呆地看着他,无声地看着他,没有质问,没有歇斯里底,甚至无一字吐出,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
等着他的答案。
“是。”
楼君炎艰难启唇,竟觉得这一字犹如千斤重,他仿佛用了毕生力气才挤出这么一个音。
陆燕尔偏过头,隐忍地将泪水尽数吞了回去,软绵的声音细若蚊音。
“我知道了。”
除此,再无他话。
看着她这副样子,楼君炎却是心如刀绞,手指微动,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莫名胆怯地缩了回来,略微迟疑,又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没有拒绝,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
可李承颂却不高兴了,双眸冒火地盯着他们的手,忽然冷冷地开口:
“楼君炎,我今日来的目的,可不是同她说我们成亲的事,不是来宣誓主权的,而是要你把她交给我。”
“你休想!解药未交出,你还想人带走!”
楼君炎厉声道,“李承颂,得寸进尺也非你这样,逼急了我,我能做什么,你同样不知道。”
李承颂自己选了个椅子坐下,慢悠悠地说道:“楼君炎,你实在太狡猾了,我不得不妨,你有时看似端的一副正派人士的模样,可你却是天下最不守信用的人,当初在北漠时,你就骗过我,我怎知你这次不会临时反悔?”
“对于无耻之人,承诺信用就是困住自己的枷锁,诚信只对配得上它德行的人。”楼君炎眼眸幽暗深邃,面色却是极冷。
李承颂:“对啊,你一方面假意同我成婚,暗地里却遍寻蜀地蛊师意图给陆燕尔解毒,这次你要是不让我如意,我就与她同归于尽,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抬手指了指陆燕尔,“将她留在我身边,等两日后,我们成了亲,入了洞房,事已成定局,我自会将她安然无损地放回来,并奉上解蛊的药。”
陆燕尔蹙眉,手指捏的泛白:“如果公主失信呢?”
“可如今却是,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你们都得听我的。当然,如果楼君炎不在乎你的命,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承颂似乎笑得颇为愉快,顿了顿,抬头看向楼君炎,“于你心中,我就算再卑劣,也不会一辈子靠着蛊毒,靠着另一个女人的生死来控制你的情感!”
指尖夹杂着一根银针,冷寒的光芒正对着楼君炎的视野。
威胁性十足。
楼君炎紧紧地握住陆燕尔的手腕,尾指微动,在她肌肤上轻轻滑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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