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宥淡漠道:“那本辅无话可说,你们要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就随你们!我王宥身在砧板,只能任由尔等鱼肉。”
最后,刑部尚书吴端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姜征荣对视一眼,不顾花显的反对,偷偷地将此事呈禀了景昭帝。
花显听闻后,冷冷一笑:“你们就不怕王宥翻了身,报复你们,用刑用的最欢的可是你们两个。”
吴瑞一愣,笑着拍拍花显的肩膀:“花大人,莫不是谨慎过了头,如今要对付王宥的可是陛下,王宥可不是两袖清风的人,他做了那么多恶事,证据多的是。单凭他豢养死士,就是谋逆大罪,听说这次就是他派了死士一路追杀回京的楼君炎,这又是谋害朝廷命官的一桩大罪。”
花显哼道:“王宥是做过恶事,可他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你们可别忘了,李哲翻了口供,人证也是伪造,单凭养死士刺杀楼君炎以及曾经那些未曾清算却没有证据的罪,就能让王宥伏法吗?
王宥都看得很清楚,这个天下能定他罪,能让他永无翻身之地的唯有陛下!”
姜征荣道:“你们别吵了,王宥要见陛下这事,早晚都会传入陛下耳中,若是我们刻意压下了,反倒是不好,关键在于陛下自己会不会召见他?”
花显:“拖个几日也好。”至少让他们查出钱成瑞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与李辅林有牵扯的竟是他?
后面,景昭帝果真召见了王宥,当看着王宥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心里竟隐隐有些痛快,王宥见证了景昭帝所有的阴暗一面,自是留不得。
若这次便能将王宥除去,倒也是趁早了了心头大患。
然而,最后令人诡异的是,无人得知当日王宥对景昭帝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事竟让景昭帝的态度忽然大变,甚至派了御医去天牢给王宥治伤。
这可是个危险的信息。
王党欢喜,可其他人却是高兴不出来了。
而三司审到钱成瑞这里线索就断了,王宥承诺见过景昭帝后,便会主动配合审讯,可他配合的结果就是喊冤。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本辅从未陷害过李辅林,更没做过任何与外邦勾结的事情。”
此时,那钱成瑞见事情败露,倒是主动承认了罪行,承认当年李辅林之事便是他所构陷,因为他与李辅林有私怨,有一年,李辅林带着妻儿来京面圣,李哲曾当街殴打过一个调/戏强抢过民女的纨绔子,李哲常年生活在边关,手劲儿特大,直接将人打瘫了。
瘫了的那个人正是钱成瑞的小儿子,因是他儿子有罪在先,李辅林又有军功傍身,这件事便大而化小,小事化无。
钱成瑞自此怀恨在心,便一手策划了李辅林‘通敌叛国’的事。
此案疑点重重,花显厉声质问道:“为何李哲一开始状告的是王宥,而不是你?”
钱成瑞回道:“因为李哲准备来告御状之前,自以为无人知道他即将要做的事,可却被我事先知道了,我哪能让他如愿,便想办法让他相信当年的事其实是王宥所做,我只是替王宥背了锅。
李哲那个蠢货轻易相信了,煞费苦心地伪造了一份罪证,转而状告王宥。”
花显、吴瑞、姜征荣齐齐皱眉。
恐怕是钱成瑞真替王宥背了锅,可他们两年前交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而此次王宥下狱,钱成瑞就是第一个落井下石的人。
表面上来看,钱成瑞似乎没有替王宥顶罪的可能。
姜征荣冷笑着,接着审问:“李哲所说的豢养死士又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死士也是你养的?莫不是派去刺杀楼君炎的死士也是出自你手?”
“的确是我所养。我发现养了死士后,很多我无法解决的事情,他们都能替我完美的解决。”钱成瑞毫不犹豫地承认。
“楼大人可没与你交恶?值得你如此迫不及待地出手杀他?”
“他虽没同我交恶,却挡了我的道。我虽在兵部,可他连升几级,若不是他挡在我前面,说不定下一个升官的就是我。”
三人:“…… ”
前面的理由勉强算是牵强,可这个…… 完全就是胡扯!
然而,钱成瑞交代完罪行后,当夜便上吊自杀了。
颇像是畏罪自杀!
三司会审的口供呈到景昭帝面前,景昭帝沉默了良久,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王宥既是被冤枉入狱,那便…… ”
“无罪释放!”最后四个字似乎带了一些纠结与沉重。
而钱成瑞既畏罪自杀,便直接抄没家产,所有人逐出京城,钱家后人永不得入仕为官。
李家一事也算是正了名,景昭帝虽口头承认李家是被人诬陷,但却始终没有下明旨还李家的清白。
因为,李哲诬告了。
王宥的事就此尘埃落定。
从下狱,到出狱,极具戏剧性的变化。
王宥出狱的第一件事便是以养伤为由,递了告病假的折子,卧病在府,拒绝任何人的探视。
经此一事,暗杀楼君炎的死士悉数消失,无人对他们围堵截杀,一行人顺利地回到了京城。
这样的结果似乎在楼君炎意料之内,他知道王宥铁定会想方设法脱困,只是想不通李哲为何突然会放弃?
“他在世的亲人皆已被保护起来,是什么理由让他放弃了这次机会?”楼君炎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低声呢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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