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皮肉间,绽出三条血淋淋的裂缝,其中一个伤口深可见骨。
“都是弟子不好,”
他眼帘低垂,遮住阴郁眸光,“若是早些反应过来,用剑斩了那两只手,师尊也不会受伤。”
沈流响疑惑的“嗯”了声,思索何意,药粉冷不丁洒在伤口上。
他浑身一颤,疼得嗷嗷直叫。
“不擦了不擦了,”
周玄澜握住他手腕,一言不发,将药粉尽数抹了上去。
于是沈流响更疼了:“留一点行不行,上品圣……”
话未说完,看见周玄澜愈发阴沉的脸,声音不由弱了弱,余音渐渐消失了。
唉,留个玉瓶也行。
说是清凌宗主贴身之物,不知能卖到什么价位呢,嘿嘿。
周玄澜指腹落在细腻白皙的肌肤上,缓缓将药粉抹均,“待这次回宗,弟子外出历练,师尊与我一起。”
沈流响摇头:“我若跟在你左右,无法起到历练效果。”
危险都被他化解了,周玄澜哪能成长起来。
“无妨,”周玄澜勾唇笑笑,“我是带师尊去寻宝的,师尊不是想要天灵地宝么,弟子带你去拿。”
沈流响微睁大眼,有种喜从天降之感。
原着里,周玄澜机缘强到逆天,就算在路边捡块不起眼的石头,十之八九都是某上古灵玉。
沈流响郑重竖起小拇指,在周玄澜指弯轻勾了下。
“一言为定,届时五五分成。”
“都是师尊的。”
沈流响心花怒放,一时间手臂不疼了,心也不疼了,带着周玄澜,精神百倍地赶往素白澈身边。
宽敞房间内,或站或坐,都是一众熟面孔。
躺在床榻上的人儿,面容白皙如玉,卷长睫毛,秀气挺鼻,就是唇瓣因失血过于苍白,不过也因如此,更勾起人心底的怜爱。
沈流响推门而入,所有人视线齐刷刷涌来。
其中一道尤为明显,掺杂着诸多情绪,疑惑,落寞,不甘……
来自北仑醋王,叶剑尊。
沈流响眨眨眼,瞥了眼身旁周玄澜,见他面色平静,淡然的看素白澈身边围了一群关切之人。
登时有了底气,睁大眼睛向叶冰燃回瞪了去。
不就抱了下素白澈么,又不是故意的,瞧他徒弟,胸襟如此开阔。
叶冰燃抿唇不言,移开了视线。
蓝萧生将一切尽收眼底,脸色难看至极。
他算是看出来了,别说撮合两人了,看大徒弟的意思,都快把沈流响当情敌了!
“好了,该治的伤都治了,没什么大碍的。”
蓝萧生环顾了圈房间,视线在周玄澜身上微不可察的顿了下,“既然都在这,正好,把之前未完的事解决了。”
宁润辛语气不善:“师兄,你管得有些宽了。”
“我自有思量,”蓝萧生手掌按在叶冰燃肩膀,拍了拍,“为师最后问你一遍,当真选这素白澈。”
叶冰燃薄唇微启。
“冰燃,”蓝萧生沉声,“你五岁拜入宗门,之后一直跟在我左右,我看着你长大,知你品性,知你根底。你从小除了练剑,再无其他兴趣,为师不知你为何会喜欢此人,但为师希望,这问题,你考虑清楚再回答。”
叶冰燃默了片刻,目光一寸寸划过素白澈的脸。
他又欲开口。
蓝萧生又道:“沈流响并不是非你不可,当真不愿的话,你师叔与师弟,亦可取代你。”
宁润辛眉梢一挑,脸色稍缓。
赵霖愣了下,语气透着莫名滋味,“原来师尊,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徒弟。”
蓝萧生回头看他,脸上露出几分嫌弃的表情,“你尚小,其实我不太满意,但没有更好选择了。”
沈流响听得一脸懵,想上前打断。
凌夜拦住他:“蓝宗主是长辈,让他多操会儿心,没什么不妥。”
沈流响只好退回去,找了张椅子坐下,小声对周玄澜说:“给我些瓜子,先前没嗑过瘾。”
接过一把瓜子,便听见叶冰燃扬起冷淡的嗓音,“沈仙君甚好。”
他说这话时,却盯看着素白澈,眼底闪过一抹回忆,素来冷冰冰的脸庞绽出一点儿笑意。
犹如冰雪消融,刹那只剩无边柔和之意。
叶冰燃勾唇,清亮冷眸倒映出床榻上的身影,脸庞流露出的爱慕之情,不掺一丝杂质。
干净又坦荡。
“可旁人再好,不及白澈半分。”
蓝萧生的心跌到谷底,知道多说无益,陷入了沉默。
“我瞧素真人与叶师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宁润辛心情极悦。
“事不宜迟,待其醒来,师叔就替你做主,备上好礼,聘他为你的道侣,师侄以为如何?”
“我觉得不妥。”凌夜出声。
在场除沈流响外,皆是一愣,随后脸色大变。
室内静了须臾。
沈流响嗑瓜子的动作都放缓了,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看书时,他就疑惑凌夜为何喜欢素白澈,毕竟按他人设,不像是会喜欢谁,但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主角光环。
凌夜不说缘由,只道:“我觉得他做旁人的道侣,十分不妥。”
意思昭然若揭。
剑宗几人面色古怪,叶冰燃不置一词,只握住了素白澈的手,意思也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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