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裴疆会多想,又立即补充道:“我并非关心你,只是先前说过踏烈和逐雪之事与你两清了,今日你无端被打,是我交代不清楚,自然是要负些责任的。”
裴疆低敛的眼眸中露出了几分思索。
许是想要应证玉娇对自己的态度是否真变了,所以即便对自个身上的伤口没有半点的关心,在思索了片刻后还是低声回道:“旧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玉娇闻言,顿时想起那晚在他身上见到的惨烈模样,一急便脱口而出:“我瞧瞧。”
说着直接上手去拉裴疆的衣裳。
裴疆怔愣了一息,愣神间他的目光被她那袭红衣相衬之下格外白皙透亮且纤细的颈项所吸引,视线微微往下,因她低下身子而微微掀开的衣领,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看到此,裴疆的喉结滚动,一时间觉着口干舌燥。
玉娇的冲动只有一瞬,下一刻动作便直接僵住了。
她这是做什么!
她现在是主子,他是下人呀!
玉娇抬起头望向裴疆之时,裴疆敛目,目光尽量的垂落。所以玉娇未看到裴疆瞧自己的目光。
玉娇一时觉得有些尴尬,立即松开抓着他衣裳的手后退了两步,清了清嗓子,道:“我已唤人去拿了最好的金疮药,只要不伤及要害,便是再深的伤口也能极快的愈合。”
“奴谢小姐赏赐。”裴疆甚是毕恭毕敬。
见他如此的逆来顺受,玉娇到底还是心生了一丝愧疚。想了想后,道:“下回再遇到今日这种情况,别傻傻的站着给人打,躲着便是。”
说到最后,又补充:“记住了,你可是我的人,除了我还有我爹娘外,其他玉家的人你都不必看他们脸色。”
玉娇这话玉娇也在暗示他,二房的人若是欺负了他,可莫要算到她大房的头上来。
可显然裴疆没有听出玉娇的意思,反而听出了关心之意来,黑眸中似有一丝的光亮闪过,随即沉声应道:“奴只听小姐一人的话。”
闻言,玉娇愣了愣。微微皱眉端详着他,心里边琢磨着他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可一想他未来会对自己那般禽兽,便一分也不相信,只当他为了生存而说出的违心之语。
这时桑桑与另外一个唤福全的小厮把药和清水端了进来。
上药须得把上衫脱下。玉娇也不是没见过男子光膀子的,但她留下来的话难免会有闲话传到她爹的耳中,所以只得避嫌。
走前吩咐小厮:“接下来他的伤就由你来负责了。”
吩咐后便与桑桑一块出了偏厅。
玉娇一走,裴疆也抬起了头,眼眸也清冷了几分。
福全把金疮药打开,带了一丝恭敬的道:“裴护卫还请把衣裳脱下,小的替你上药。”
“不必,我自己来。”声音平缓而冷漠。
福泉一愣,“可小姐让小的……”
余下的声音在看到裴疆那副冷漠且没有半点表情的脸后都吞回了腹中。
“那小的在一旁候着,裴护卫若是有需要帮忙,尽管吩咐小的。”
裴疆也没有理会他,径直没有任何停顿的把衣衫脱了下来,身上除了最近的鞭伤外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地方。
福全原本被裴疆健壮的体魄所摄,随后看到他那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后,瞬间惊愕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伤口还能活着的?!
继而见到裴疆拧干了水盆中的毛巾,面无表情的直接就清理伤口上溢出来的血污,似乎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一般,福全更被惊得全然说不出话来。
福全是知道这个裴护卫的,被提为护卫之前是饲养马的马奴,听旁人说他性子古怪,从不与人来往,冬季也从来不穿棉袄,而这下人都有些怕他,所以向来都是绕着道走的。
今日一见,这……果真的是个狠人呀。
裴疆把战了血的毛巾扔回了水盆中,血渍水盆中的清水慢慢散开,清水也成了血水。
“裴护卫你、你不疼吗?”虽有些怕这裴疆,但福全还是没忍住好奇心。
裴疆拿起金疮药直接往伤口上撒。听到福全这么一问,便淡淡的回道:“习惯了。”
“这、这哪有人会习惯疼痛的……”果然是个怪人!
裴疆不再理会他,随即用纱布包扎了自个身上的伤口。
他以往从不在不介意伤好得快还是慢,但今时与往日不同了。既然有人想让他伤口好得快些,那他自然不会让那人失望。
见裴疆已经自个包扎好了,完全不用自己帮忙,福全小心翼翼的问道:“小的是否与小姐说一声,往后不用小的帮忙了?”
明明面前这人先前的地位比自己还低,可福全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穿着衣服的裴疆动作一顿,微微侧头看向福全,默了一息才说:“小姐吩咐如何便如何。”
福全嘴角微抽,心中腹诽道刚刚小姐可是吩咐了让我上药的,可裴护卫你可是一点都没有让人帮忙!
虽是如此想,福全还是应道:“那就依裴护卫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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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玉家这家宴,除了玉家兄弟俩和妯娌俩外,其他几人都吃得不痛快,所以早早便散去了。
回了院子后,玉娇把福全唤了过来,问他关于裴疆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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