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配吗。
这样好的姑娘。
“那阿奴哥哥真的定亲了吗?”阮呦的小脸有些紧张。
“'定了。”陆长寅嗯了一声,声音是从胸口震出来的,看着阮呦黯然的神色,他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已经退了。”
阮呦嘴角绽出笑意来,梨涡浅浅的,她鼻尖通红,伸手扶上他□□的腰,乖巧地问道,“阿奴哥哥,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她想看他。
“不可以。”陆长寅捂住她的眼睛。
他太狼狈了。
小姑娘轻轻的“哦”了一声,果真没有睁开眼,她就静静地等着,脚边是残肢断臂,那一张小脸满是信任。
她怎么能这么乖。
陆长寅舔了舔唇,半垂下眼眸盖住克制隐忍的暗潮,这是上天赠他的至宝。
所以他更不能伤害他。
他更希望阮呦不是那么好,那样他才能狠心,才能狠心,不顾一切将她锁在身边,哪怕她后悔了想走,他也不放。
生是他的,死也是他的。
“阿奴哥哥,我帮你上药吧。”阮呦贴着她,温热的血从他的身躯上浸过来,她胸口也染了血,湿了一片,风从洞口吹来,透着凉意。
缄默良久,陆长寅从胸口震出一声“嗯”。
阮呦睁开眼睛,清晰片刻,又被眼泪模糊了视线,阿奴哥哥已经成了血人。
精瘦的身躯就在眼前,狰狞见骨的伤口不断渗出血,阮呦用手捂也捂不住。
她咬着唇小声地哭,从包袱里取出之前抢的药膏,柔软的手指沾了药膏,细细地替他擦拭伤口。
陆长寅躺在木板上,感受到她冰凉凉的指腹掠过,激起一阵阵酥麻,喉结滚动,眸中一闪而过难堪无助。
阮呦将身上的外衣角撕下替他包扎伤口,一只丑丑的茅草兔子映入眼帘,她抬眸去看阿奴哥哥。
他抬着手,拎着茅草编成的兔子,半哄着道,“呦呦,别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带带:十指相扣,是阿狗主动牵呦呦的。
第18章 混蛋
当天夜里三更,阮父一行人才回来,带回来了三只兔子,还扛着一只瘦弱的袍子。他们还在山涧深处找到一处泉眼,泉水从细缝里的流淌出来。
陈娘子喝了一口,凉爽甘甜。
等回到山洞,看着山洞里的尸体,阮家人都受了惊吓,抱着阮呦心底愧疚。
阮呦回抱着他们,嘴角却轻轻牵起,大家都好好的就行。她已经很满足了,有阿奴哥哥在,她也一点都不害怕。
阮父怕血腥味引来林子中的饿狼,跟阮雲一路将尸体挪得远远的,又捡了好些柴柯抱回来。在洞外燃起篝火,将肉放在火上烤。
阮家人挤在一起坐着,脸上都带着放松的笑。
阮呦吃了一颗野山枣,依偎在哥哥的身旁,跳动的火星将那双杏眸点亮,比起夜空中的星辰还要璀璨夺目,“哥哥,阿奴哥哥喜欢我。”
阮雲心底吃味,眉眼间却也含着柔意,“我妹妹这么好,他不喜欢才是脑子有问题。”
阮呦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杏眸弯弯,梨涡浅浅。
阮雲心底酸酸的,呦呦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瞟了眼洞里闭着眼睛休憩的人,心底带着一抹决意。
阿奴可不要再伤他的呦呦了。
烤得焦黄的兔肉油光泽泽,肉香四溢。这一夜,阮家吃饱喝足,因为剩下不少存粮,心里也有了底气,阮呦在李氏的身边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她盯着那只巴掌大小的草兔子,想起阿奴哥哥怜惜的眼神,心底暖暖的一片。
陆长寅身上的伤口太重,路上颠簸,只怕会加重他的伤,阮家便打算在这里多停歇两日,反正这里有水也有吃食。
且这里到到汴城也不过七日的路程。
快结束了,这场煎熬的逃难总算快结束了。许是看见生的希望,阮家一向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有所松懈。
阮呦将烤好的肉划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给阿奴哥哥,他的舌尖总会若有似无的碰到她的手指,痒痒的。
阮呦的脸一点点变得粉红,即便是为期四月的逃难,她一身雪白的肌肤也并未晒得黑,只稍稍有些饿黄,脸颊削瘦,此刻含羞带怯地模样,也仍旧很好看。
“阿奴哥哥,你做的兔子好丑呀。”她声音甜软,似在撒娇。
陆长寅漆黑的长眸里淬着点点笑意,声音微哑,“我会做漂亮的,想要么?”那只丑兔子是因为太虚弱了,小姑娘又哭得太伤心,情急之下编的。
阮呦果断地摇摇头,“不要,我有昨日那个就够了。”
虽然丑,对她来说却是最宝贵的。
“阿奴哥哥,还有几日我们就可以到汴城了,到时候阿奴哥哥就和我们在一起好不好?”阮呦轻轻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
上一次,她提及这个事阿奴哥哥并未回答,虽然知晓阿奴哥哥的心意,但总觉得他背负着什么沉重的包袱,她不知道阿奴哥哥会不会答应她。
她怯怯地盯着阿奴哥哥的眼睛,等待良久,直到杏眸中希冀的光渐渐黯淡下来。
“好。”
陆长寅盯着她脖子上挂着的十二生肖小木偶,应了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阮呦弯了弯眸子,亲了他脸颊一下,然后红着脸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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