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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长寅嗯了一声,侧过身去,“进屋去,还在下雪。”
    阿奴哥哥在关心她。
    阮呦抿着唇笑,唇角弯弯的,应声道,“我去给阿奴哥哥煎药。”
    陆长寅背着他,点头,撑着墙壁进屋里。
    —
    已是深夜。
    阮呦又失眠了。
    她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身上裹着厚重的棉被,将油灯点燃。在床上发了一会懵,阮呦才拍拍自己的脸,将放在床头的那件衣裳和针线拿过来。给阿奴哥哥做的衣裳只差最后压边线了,半个时辰就能做好。
    反正她也睡不着,倒不如这会将衣裳做好。
    昏黄的灯光将她整个人照得眉眼柔和,在呼啸的北风中,屋子里静谧安详,又有着暖意,同屋子外面是两个世界。
    坐了许久,阮呦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用剪子将金丝线剪断,她抬起手臂拎着做好的衣裳看,纤细的手腕从衣袖中裸露出来,有些凉意。
    衣裳是黑绸的,在油灯下波光粼粼。这匹布还是谢娉婷从自己布庄里翻出来的,布料摸起来很厚实柔和,只是因为颜色的缘故,并没有人买,谢娉婷就送给她了。
    阮呦将陆长宴原本衣裳上的金丝线都拆了下来,重新绣在这件新的黑衣。原本那件衣裳上的图案是飞鱼,形状有些像蟒蛇,阮呦觉得绣起来太费劲了也就将刺绣改成了金色的锦鲤。
    黑色与金色,搭配起来倒是相称。
    她满意地点点头,想着趁夜放在阿奴哥哥床边,明日一早他起来就好穿上,便连带着今日那狐裘也一并抱了过去。
    人还未进屋,阮呦就听见屋里传来细微的响静,就像是在梦呓,又像是在轻声低语着什么,急促沙哑。
    阮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轻轻推开门,听见一声闷哼声。
    她抿着唇,悄悄靠近床榻。
    是伤口裂开了吗?
    阿奴哥哥好像有些难受。
    阮呦将衣裳放在床榻边,伸手碰了碰陆长寅的额头,温度滚烫。
    这是又发烧了。
    阮呦起身去给他煎药,身后却忽然响起干涩沙哑的嗓音,如同婴栗一般,有着致命的诱惑。
    “呦呦…”
    他在叫她的名字,不断地重复着,断断续续,好像很痛苦。
    “阿奴哥哥,你难受吗?”阮呦眉头蹙起来,有些担心,“我去给你煎药,你等一等,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忙起身,手腕却忽然被拽住,一股大力拉过她,转眼间,就被铺天盖地的男人气息包裹住。
    阮呦心跳加速,她整个人被锁在怀里,感受到身后整个人都很烫,从额头,手心到胸口都烫得吓人。
    她回头,对上陆长寅半阖半开的眼睛,如同蒙上一层白雾,迷离无神,那双眼睛看着她,目光温柔倦懒。
    “阿奴哥哥,你......”醒了吗?
    她小巧的耳尖红得滴血,双颊如同火烧一般发烫,杏眸偷偷看他。
    男人却没有回应他。
    陆长寅昏沉沉地看见人影,大手一捞,将人带入怀里。
    三年来,每日都是如此。
    怀里是心心念念三年的姑娘,无数次出现在他房间里,被他锁进怀里,在梦里他可以不用压抑克制自己的欲念,他可以肆意妄为,可以吻她,可以亲遍她的每一处。
    鼻尖互相抵着,阮呦身子微微弯曲着,她能感受到阿奴哥哥的呼吸,急促微粗。
    她伸手轻轻推一下他,下一瞬,陆长寅就咬在她的耳垂上,细细地轻咬着。
    阮呦身子轻颤着,伸手推他。
    阿奴哥哥,是醒着的吗?
    “阿奴哥哥。”她的声音里带着自己察觉不出的娇媚,身子瘫软成春水,手脚无力,心底莫名生出陌生的情愫,有些怕,却又有些期待。
    她喜欢他。
    只是,只是这样于理不合。
    陆长寅抬眸,低低地应了一声,酥酥麻麻的声线让阮呦耳尖发痒。
    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眉头微微蹙起,柔软的触感比往日来得更真实。那股若有似无能让他发狂的清香就绕在鼻尖,他眸色忽然变暗,如疾风骤雨猝然掠过,更加猛烈,更加恣意妄为,更加霸道。
    阮呦已经头脑一片空白,几乎忘记呼吸。她小巧的手指蜷缩起来,阖上眼回应,下一刻,胸前传来一阵凉意。
    她惊呼一声,对上陆长寅的眼睛,月光下漆黑深邃,入迷一般盯着她的锁骨以下。
    “不要——”阮呦羞怯地低呼一声。
    没来及拦住——
    陆长寅埋下头去。他像是入了魔,霸道横行,放浪形骸。
    铃铛的声音伴着拍打门窗风声响起,清脆动听,又若隐若现,夹杂着猫挠似的低泣,弱弱的,轻轻的,被风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阮呦捂着刺痛的胸口从屋里出来时,背上起了一层密汗,里衣被香汗打湿,刺骨的凉意让她清醒了些。
    她委屈地咬着唇,眼泪忍不住垂下,有些羞恼。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呀。
    —
    翌日清晨,熹微晨光从纸窗户照进。
    屋子里忽然多出几道人影,恭恭敬敬地跪在床榻前,静悄悄的,不发一言。
    陆长宴斜靠在床榻边,黑眸狭长,有些呆滞地盯着房梁上穿梭而过的光线。目光落在地上的黑绸金丝新衣,神色有些僵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