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只需要平安喜乐就足够了。
阮呦有些诧异回头,“那不是花楼么?那些人莫不是疯了?那些孩子才几岁而已。”
酒七面崩得有些紧,脸色有些不自然。
那些孩子中有出身富贵身世显赫的, 亦有贫穷白身家的,那些富贵人家的孩子都被照顾得好好的,为的不过是演一场戏, 目的是拉拢权贵之家。
但那些穷人的孩子,养几年正好做娈/童。
真真假假掺杂在一处, 为的不过是演一场贼喊捉贼的戏。
“姑娘别担心这些,总归那些孩子已经归家了,那些犯人也都被抓进大牢了。”酒七只能嘴角僵硬着安慰。
阮呦拍了拍胸脯, 咬了咬牙:“这年头……还真是,这些人连男孩儿也不放过。”
以后出门也得时时给惜儿戴上毡帽了,或许等惜儿日后长大了,也就能少了这些腌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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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指节落在桃心木上发出叩叩叩的轻脆声。
“大人。”
“进来。”
陆长寅手指捏着紫玉环,在门吱呀一声打开的时候,他将紫玉环带在脖子上。
图宴一进来就看见他脖子上挂着一枚紫玉石坠,与冷白色的皮肤相映衬着,吊在两根清冽明显的锁骨之间,显得有些女气。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认出这个东西是什么,心底有些好笑。
“大人。”图宴嘴角偷偷牵起,面上不自觉地露出几分笑意。
“说。”陆长寅淡淡地瞥他一眼。
“左大人昨日传消息过来,洪州的那批货已经运往青州了,还有半个月就能收到。”图宴收了笑说起正事。
“有多少?”陆长寅握住笔的手指稍用力。
“三千矛盾,还有四百弩箭。”图宴压低声音。
“派人去青州接应,告诉左仲缨,洪州铁矿后续之事本座会派人去打理,让他把朝堂上的事管好就行。”陆长寅声音懒散,他说完话,对着写满字迹的信纸吹了一下交给图宴。
“选人的事你去办。”
“属下遵命。”图宴应声,接过信折好揣进胸襟处,他脚步顿了顿,在犹豫着一件事。
陆长寅看向他,挑起一侧眉锋,“还有事?”
图宴面色有些沉重,“昨夜的事……大人本不该插手的,如此一来,恐怕会让皇上多心。”
他说的是孩童走失案的事。
陆长寅微抬削廋的下颚,薄唇淡抿着,“蒋太后打算在正月初七替郑秋媛赐婚。”
图宴身形一顿,诧异看他,“大人想拆了这桩婚事?”
“本座为何要拆?”陆长寅手指转着玉扳指反问他。
图宴暗忖。
郑秋媛与程方南两人,一个生性浪荡,一个厚颜无耻,说起来倒是绝配。
的确没必要拆。
“那大人的意思——”
“本座不想他风光罢了。”他黑眸凉薄,声调有些倦倦的懒意。
图宴低眉笑起来。
这估计会气死程方南了。
程方南就是想要风光。他四下透露他与郑秋媛的婚事会由太后亲自赐婚,她母亲是柴显的亲妹妹,蒋太后最宠爱的幺女,这桩婚事若是成了,连皇帝说不定也会到场。
程方南可不就是等着这么一天。
娶了郡主,他便算半个皇家人了。
锦衣卫截过他寄出去的信。凤阳村的那些程家人在燕京城郊外的一处落了户,甚至将祖宅迁移过来,得了程方南的消息后便答应待他成婚后,会为他立祠堂,将程家家主之位让给他。
大人……想将程方南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一一掐断。
“大人,上回咱们派人去查刘府的事被东厂的人截了胡,刘府抄家搜出来二十万两银子,这回封昀立了大功,估计陛下又会给他些职权……”图宴眯了眯眼睛,露出几分危险,“封昀狡猾,上回又因为咱们动了他的人,他在陛下面前吃了一通挂落,昨日的事,属下怕他在陛下面前大做文章。”
依照封昀的尿性,他是必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陛下最忌讳越权之事,已经明确交由顺天府去办的案子,锦衣卫擅自插手了,又有封昀在一旁煽风点火,只怕……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不会好过。
“他断了一只手,让他吃点甜头也无妨。”陆长寅眸底狭着几分嘲弄,并不在意,“锦衣卫最近风头太甚,正好吃点挂落,让皇帝消消疑心。”
图宴狐狸眼勾起,心中有了定数也就不那么忧心了,“那属下去办事了。”
“嗯。”背后响起一声重重的低沉的鼻音。
陆长寅慵懒地躺在椅子上,双腿随意地搭在桌子上,轻轻摇着,手指翻着纸条,从中抽出几张来:
“曦月郡主近来胃口大好,爱吃酸。”
“城西张家欲向阮家攀亲事。”
他眉眼收敛,狭长的眸眯了眯,指节敲着桌子。
赵乾魏寻宋悟三人就推门而入,恭敬地跪在他面前。
“去查一查城西张家对阮家的打算,”他顿了顿,咬着舌尖,“仔细查张颜这个人有没有什么恶习……”
赵乾稍稍抬头,心底渐起疑惑。
大人他——
“另外,给郑国公府换一家厨子,要手艺好的。”
赵乾几人领命出去,出了都指挥府,心里还在琢磨着大人的安排,一时有些想不懂大人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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