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娉婷端着阮呦的脸细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得阮呦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才放开,“那银子本就是呦呦的,呦呦想怎么使就怎么使,只不过一成有些少,我也拿出一成银子出来。”
“姐姐,我是为了苏绣,你又何必……”
谢娉婷笑着打断她,“我是为了你,你想完成的心愿,我这个做姐妹的自然都帮你,你我之间,这些银子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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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呦和谢娉婷处理好了账簿的事就到了珍馐楼前。
想到要见盛瑛那样的大人物,阮呦还有些紧张,她用手帕擦干湿润的手心,提一口气紧跟着谢娉婷进了包厢。
推开门,就看见珠帘内有一道坐着的人影。窗前的人背着光,正低头把玩着青花瓷盆里的富贵菊,他身量颀长,穿着翠竹色的长袍,墨发只用青色丝带松松地系着,腰带上绣着梅兰竹菊,阮呦记得这件衣裳是苏绣阁卖出去的。
听见开门的声响,那人转过脸来,脸上带了谦和有礼的笑意,“两位姑娘,请。”
阮呦看清楚他的样貌,稍愣了一下,怎么也不曾想过那富可敌国的盛瑛竟然是个如此年轻的才俊,看模样也不过二十几岁,就如此有作为。
男人容貌平平,算不上好看,也不难看,但胜在气质如兰,潇洒自如,却又比谢钰多了些刀尖舔血的锋利。一道刀疤从眉峰处划到眼角,打破那张脸柔和的气质,显得有些狰狞,让人不敢直视。
盛瑛仍旧温和地笑着,“还望盛某没有吓着两位姑娘。”他声音有些粗哑,与外貌不相吻合。
不过也是,若人如外貌一样温和无害了,他也不可能做出今日这份家业。
阮呦朝着他行了礼,掠过他脸上的疤痕,抿着唇道,“公子更像个读书人,不像个商人。”
盛瑛听她说话,轻笑几声,“承蒙姑娘夸奖,盛某几时也曾想过念书做官,只可惜行走江湖,破了相,也就没了这个念想,因而故作文人打扮附庸风雅,姑娘万万不要取笑某才是。”
他说话风趣幽默,又不显得傲慢,倒让阮呦有些紧张的情绪松缓下来。
“公子才高,我等只有仰慕的说法,何来取笑一说。”谢娉婷笑着道。
寒暄几句,盛瑛便请了阮呦和谢娉婷坐下,又亲手替她们斟了杯茶,说起正经事来,“今日你们见我穿了这身衣服来,也猜出来我的来意。”
“盛公子看上我们的店了?”谢娉婷抬眉问。
“盛某想与二位姑娘谈生意,”盛瑛蓦地笑起来,从怀里掏出几章纸递给谢娉婷和阮呦看,“某在燕京有十三家针线铺,还有二十余家布匹铺,另有七家成衣铺,只可惜盈利并不好,苏绣阁的成衣无论的绣艺还是款式在燕京都绝无二家。”
“二位姑娘这苏绣阁一开张,旁人成衣铺的生意不好做,某自诩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不会墨守陈规,知道与两位姑娘合作就是最好的盈利法子。”
“那……是怎么个合作方式?”
“就照着纸上写的来,燕京所有的布匹和针线供两位姑娘任意取用,不收一文钱,若是有什么想要的燕京没有的布匹料子,只管找人寻我,天南海北某都能给你们寻过来,燕京的七家成衣铺某都让由两位姑娘去打理,某只从每岁盈利中抽取六成银子,如何?”
“这……”阮呦同谢娉婷皆吃了一惊,有些咋舌,“盛公子就不怕亏损?”那些店铺合起来也有个三四十家了,每岁收入怎么也得以万两来计数 。
“若没有沉舟破釜的决心,某也走不到今日,再者,两位姑娘小瞧某了,盛某说过,盛某是个聪明人,两位姑娘的铺子某一直在留意,每月能赚多少银子某也一清二楚,”盛瑛轻轻把玩着手腕上的一串菩提子,“盛某的这些铺子都不赚什么钱,亏也亏不倒哪去,若是交给你们打理,苏绣阁的生意会越做越大,届时……燕京成衣铺的生意,咱们独占鳌头。”
“至于其它的,某会尽最大的能力,替两位姑娘摆平其余的事,”他说完话,轻啜一口信阳毛尖,见两人还有些愣神,嘴角轻轻弯了弯,“两位姑娘可见某的诚意。”
阮呦同谢娉婷对视一眼,都有些回不过神。
她们被这样的消息砸得有些懵了,毕竟,这与她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
阮呦咬了咬唇,一时犹豫不决。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呢。
盛瑛暗暗打量着两人的神色,只淡笑着,“两位姑娘若是不好决定,可以考虑些日子再给某答复,某这些时日都在燕京,随时恭候。”
谢娉婷松了口气,“公子的提议实在诱人,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说法,但错过好时机亦是傻子,此事重大,我们还需要回去请教家中长辈才能定夺。”
“这是自然。”盛瑛见她们没有为一时利益而冲昏头脑,而是沉着冷静地思考,赞赏地点点头。
正说着话,店小二就将吃食陆陆续续端上来,摆了满满一桌,阮呦也在珍馐楼吃过几次饭,但圆桌上有一道菜她从未见过。
盛瑛笑着指了指那道菜,“这道菜是某特意让珍馐楼的厨子做的,叫做百绘生,是咱们青州最有名的菜,两位姑娘可以尝尝。”
“百烩生?”谢娉婷瞧着那满满一大盅菜,有些好奇,“这名字好生稀奇,可有什么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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