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呦心中凉了一下,她收住哭意,没再要去捡那朵花,而是转身离开。
她原是故意要气他的。
现在却不想了。
因为没有什么意义,用别的男人去试探伤害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除了让自己和他更加伤心,别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阮呦离开了那道狭隘又逼仄的甬道,在外面重新买了一株一样的花簪在发鬓,她吸了口气,整了整神色才回了包厢。
回去的时候,阮雲已经回来了,正与谢钰在商量着什么事。
阮呦走了过去,“哥哥。”
阮雲回过眸,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满是愧疚,“呦呦……”
他话还未说完,阮呦就朝着他抿唇笑打断他的话,“哥哥没事就好。”
阮雲愣了一下,目光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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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宴结束后宫宴却未结束。
此刻已是宵禁,但宫中仍旧通宵达旦,歌舞升平。朝廷大臣们都端坐在席位之上欣赏着宫中特意准备的晚宴。
昭妃娘娘依偎着显帝,抬手揉了揉额际,“陛下,臣妾头又疼了,恕臣妾先回紫苑殿休息了。”
“可严重?朕陪你回去。”柴显见她老毛病又犯了,眉头锁了起来。
“不必了,让卿太医来替臣妾看看,开几副药就是了。”昭妃娘娘摇头,“正好臣妾也担心鸢儿害怕。”
鸢儿就是昭妃娘娘生下的八皇子。
柴显极其宠爱这个老来子,听见鸢儿的小名,那张有些苍老又严肃的容颜稍缓,露出几分柔意,他微颌首,嘱咐宫女小心侍候。
昭妃娘娘起身福了一礼,手搭在侍女的胳膊上踩着莲步离开,那身姿妖娆,端得是风情万种,不少在场的大臣都没能忍住,情不自禁地看过去。
也难怪陛下如此宠昭妃娘娘了。
昭妃娘娘回了宫,慵懒地躺在美人榻上,一旁的侍女碧珠蹲下身替她揉着腿,殿内屏退了其它的下人,只留着几个丫鬟侍女。
不一会儿,就有小太监禀告卿太医来了。
昭妃手中捏着铜镜,涂着口脂,听见禀告声,她媚眼转了转,放下镜子,“让他进来罢。”
很快,一个年约七旬头发苍苍的老太医带着药童进来,卿太医先恭恭敬敬地朝着昭妃跪了一礼,听到女子娇媚的声音才起身。
昭妃娘娘躺在榻上,珠帘将两人隔开,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侍女陪在一侧,昭妃娘娘自打生下八皇子后就落下了些疾病,这些疾通常她都不愿意让宫人知晓,所以总会独自请教太医。
卿太医将锦帕叠好,微躬着身躯,“请娘娘伸手。”
昭妃娘娘便伸出手放在卿太医的锦帕上,纤细的玉手,染着艳红色的豆蔻,暧昧又诱惑。
卿太医细细替她把脉,那双漂亮的玉手却不老实,一会儿用手指勾了勾他手心,一会儿若有似无别捏着他的手。
卿太医的手与脸可不太一样,虽然特意用药汁泡黑了,也因为常年捣鼓药材显得有些粗糙,但那不像一只七旬老人的手。
昭妃娘娘就像只妖精,一点又一点地撬开卿太医的心房。
“娘娘。”卿太医似乎不为所动,说出来的话都是冰冰凉凉的。
昭妃娘娘抬手,摸上他的脸,是枯槁的,皱巴巴的脸,她撅嘴,“本宫不喜欢你这张脸。”
卿太医默不作声,昭妃娘娘撩开珠帘,那珠帘内的女子已经衣衫半解,露出香肩,笑起来活脱脱一只吸人精魄的妖精,“阿尘,你都丑成这样了我也不嫌弃你,你怎么就不能喜欢喜欢我呢。”
卿太医眉头皱起来,“娘娘……”
“这里都是我的人……”
“娘娘不要大意,否则坏了大人的事……”
昭妃娘娘有些生气,她亲上卿尘的唇,“你就知道大人大人的,从小就这样,你可想过我,我又不是蠢人,怎么坏了大人的事。”
从前在陆府的时候这人就是个木鱼脑袋,就只知道跟在大人身后,藏在暗处,只有等大人出现危险的时候他才出来。
她也是傻,那一次,他分明是去救大人的,却阴差阳错救了自己,在山谷中待了三日,她就喜欢上他了。
这一喜欢……就是十年。
昭妃娘娘生气,也就想咬他,哪里知道男人忍耐已经的火气再也克制不住,反守为功,几乎是吻得她喘不过气。
他一个暗卫哪里懂这些,吻人得时候跟狗一样,只恨不得将她咬死了才是。
昭妃娘娘眼眶红了,捶着卿尘的胸口,“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些。”
但她心底却高兴,这石头总算被她撩动了,要知道前一次还是在两年前,她点了迷香才骗了他的,这石头醒过来还发了一通脾气,总不过落在她手里了。
昭妃轻喘着气,“陛下最近睡得不好,阿尘上回给的药不够用了,还要再配一些。”
她商量起正事,卿尘将脸上的口脂印记擦干净,眼前这女人最爱弄这样,喜欢在他身上留印记像是怕别人垂涎他一样。也是可笑,他一个七旬老头,还有谁会垂涎他?
“我早就配好了药带了过来,”卿尘将药箱打开,将一碟药包交给了昭妃,他低下眸,“大人让我来向娘娘讨药,能驻颜祛疤的生肌膏。”
昭妃接过药包,闻言抬眸,媚眼有了丝诧异,“大人莫不是看上哪家女子了?”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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