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笑意推了推他,“快去收拾东西,你不回去考试了?”
这哥哥,不做人的时候是真畜牲,可温柔的时候也是真撩天撩地撩到人腿-软心也软。
许昭意有点被哄着了。
“我后悔了。”梁靖川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眸底一派清明。
他没那么大方,他只想日日夜夜地把她留在身边。
“嗯?”许昭意没跟上他跳脱的思路。
梁靖川揉乱了她的长发,懒洋洋地直起身来,也没解释,转移了话题,“我有东西送给你。”
“什么?”许昭意抬了抬眸。
一条极细的铂金链条在她眼前垂落,上面坠着一枚声音清脆的小铃铛,和数颗鸽血红钻,切工完美,熠熠生辉。
这是一条脚链。
许昭意平时经常进出实验室,跟各种性质的药品打交道,并不怎么戴首饰。不过她还挺喜欢这些小玩意,毕竟脚链的寓意独特:
拴住今生,系住来世。
许昭意拨了下镂刻暗纹的小铃铛,听着清越的铃声,轻声笑了笑,“很漂亮。”
梁靖川微妙地弯了下唇角,捞过她的脚踝,挪到膝盖上。
许昭意条件反射地往回缩了下,低了低声音,“还是我自己来吧。”
梁靖川没搭腔。他牢牢按住她的膝盖,低头替她系好,粗砺的拇指自左到右按过她的踝骨。
许昭意轻咳了声,不自在地微微一动,脚链上的铃铛清越而响。
她的脚踝纤细,皮肤冷白凝雪素如脂玉。银白色的链条上鸽血红钻覆盖其上,平添了一抹艳色。
梁靖川眸色深沉下去,漆黑了一片,“可惜刚刚没戴。”
不然每弄一下,清越的铃声都会随着她甜腻的声音而响,实在太诱了,有一种难以描摹的情致。
许昭意反应了几秒,耳根一热,没好气地推了推他,“不是,你能不能别总想这种下三路的问题?做个人吧梁靖川。”
梁靖川轻哂,不太在意。
大约少年人的爱情,像夏天。
许昭意喜欢这时候他胶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赤诚又热烈,满心满眼都是喜欢。
也许惊喜的方式会很俗气。
可直白的爱意,从不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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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许昭意第一个在国外度过的年节。
许昭意其实已经几年懒得看春晚了——人越长大就越觉不出年味,不图红包又不图零食衣服,期待感就相应减少。除了走流程的拜年,春节和往常似乎别无二致——不过在异国他乡,她反而开始怀念国内的除夕夜。
哈佛在春节并不放假,波士顿的john hancock剧场,例行举办了常春藤学校的联合春晚。华人街的年味比较浓郁,相较于国内,总觉得缺点什么。
但许父和许母在。
许昭意感动了足足五分钟。
本来可以感动更久的,可惜第六分钟她就知晓了:
她父母原计划趁着难得的假期过二人世界,只是环球旅行进行到美国时,因故晚了航班,顺便陪她过个年。
你妈的。
许昭意第10086次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这次除了地点不在国内,算是许昭意最忙碌也最上心的一个新年了。从买年货、打扫卫生开始,到做年夜饭、打麻将守岁,春联是自己写的,窗花剪废了好几个,汤圆年糕鸡汤扣肉白糖水,一应备好。
不过作为厨房杀手,她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昭昭,过来把菜洗一下。”许崇礼抬声使唤自己的女儿,无意间晃了眼,微微一顿,“停!放过饺子皮小祖宗,你还是跟你妈看电视去吧,别杵在这里添乱了。”
许昭意还在费力的研究怎么擀饺子皮,虽然她不应该出现在厨房里,她应该出现在餐桌上,品尝美食才是她适合的事,但她不死心。
可能上帝给了许昭意美貌智慧和爱情的同时,收走了她的厨艺。在过去的十几分钟里,许昭意用实力证明了:
漂亮的饺子皮漂亮得大致相同,丑陋的饺子皮丑得千姿百态。
许崇礼看了几秒,脸都黑了。
“我明明有进步了好吗?”许昭意垂着脑袋,不情不愿也不服气,“爸,你应该客观看待问题,要学会纵向评价一个人。”
昭昭无奈,昭昭无措,昭昭无辜,昭昭搓搓小手。
“进步?你看看自己浪费了多少面粉,”许崇礼一把拽过许昭意,将人拎出了处方,嫌弃得半死,“你爸我的厨艺这么好,你怎么半点都没继承?跟你妈一样。”
后半句被钟女士耳尖的听到,瞬间触了霉头。
“说什么呢?你女儿的美貌和才华还是继承我的呢!”钟女士瞪了眼他,朝许昭意招招手,“昭昭过来,不要跟你爸爸说话。”
幼稚鬼。
许昭意撇了下唇角,在心底腹诽了两句,还是冲了冲手上的面粉,温温吞吞地挪过去。
“但你女儿的清晰的头脑和过人的智商是继承我的,”许崇礼掀了掀眼皮,格外较真地一字一顿道,“要不她就是个漂亮但不中用的花瓶。”
天呐,两个幼稚鬼。
许昭意躺着也中枪,她咽下一口气,捂了捂心脏,忿忿地咬牙切齿道,“大可不必如此,我聪明不能是我后天努力吗?”
然而没人搭理她。
钟女士在听到许崇礼的话时,就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许崇礼你指桑骂槐是不是?你结婚前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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