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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这世界比在他的世界还要丑,瘦巴巴的,弯腰的时候脊骨像一根刺,扎的他眼睛疼,时常带着土掉渣的黑框大眼镜,头发总是乱糟糟的,脸还是那张素淡的脸,却显得灰暗很多,没有一点看头,干瘪的跟个没长开的小学生似的!
    他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
    于贺坤趴在方向盘上无声地颤抖,简悠悠坐在副驾驶沉默了一阵子,还想问那个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
    但最终只是动了动色泽素淡的嘴唇,问道,“你没事吧?”
    于贺坤呼吸急促了片刻,简悠悠伸出还带着干涸血迹,和手臂乌青了一小块的手拍了拍于贺坤的肩膀,“坤哥……你没……嗯!”
    于贺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起身红着眼睛把她拽到自己面前,修长的手掌托住她的下颚,似乎一用力,就能捏碎她的脖子。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贴着简悠悠的鼻尖说,“别叫我坤哥!”
    简悠悠脖子上覆盖着于贺坤滚烫的掌心,感觉到了他的战栗,说实话,她也有点颤抖,自己都不知道是源于什么,却识相地闭嘴,不说话了,只是用堪称无辜的眼神看着于贺坤。
    她的模样,在世界有美化成分,像是开了滤镜和微调,但现实世界,其实也好看,不过这种好看不是吸引人眼球的那种,是一种普通程度上的好看。
    现实中连明星都算上,没有人会好看的像于贺坤这样,简直像是假的。
    她嘴唇有点干涩,靠近嘴角的地方起了一小块皮,刚才吃的粉色的草莓冰淇淋有一点点干涸在了她的嘴角。
    很小的一点,可两个人离得太近了,近得呼吸可闻,近得简悠悠觉得于贺坤下一刻就会吻上来。
    但他最后只是堪称恶劣地甩开了简悠悠,偏过头咬了咬牙说,“看来你拿了我的钱,骗了我之后,在现实中过的真的很不错。”
    简悠悠哑口无言,于贺坤不回答他是怎么来的,简悠悠索性也就不问了,她还是觉得不真实,于贺坤明明是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出来。
    这几率就像你走在街上,突然遇见了鲁智深,他还给你表演了一把倒拔垂杨柳一样梦幻。
    车里弥漫着高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简悠悠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于贺坤看,在确认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于贺坤被她看得坐立难安,恨她恨得要死,却又渴望她。
    渴望她的体温和任何在他怀中的反应,什么都好,只要不像尸体一样死在血水中冰冷无觉。
    她已经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了于贺坤的一种病态的执念,如果说在他们上次分别之前,她再多呆一天,于贺坤会把书还给她,放她走,他会劝说自己死心,会痛苦,却不至于形成病态。
    可她那么惨烈的死去,为了离开他选择了那么震撼的方式,于贺坤的噩梦中都是她,他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催眠,想要封存这段记忆,但不仅没有封存成功,连最深处小时候的记忆都一并解开了。
    他停不下来去想她,这已经不仅仅是因为爱,还有渴望她重新鲜活地站起来,带着他走出那段血淋淋记忆的自我保护方式。
    他询问了那本书,很多很多的问题,只要它不回答,他总有办法让它逐渐消亡,于贺坤甚至知道了,小时候那场错乱的记忆,从最开始,就不是霍皎月,那只是催眠下被编造嫁接的扭曲记忆。
    从一开始,就是她,在一段扭曲交错的时空裂缝里面,他遇见的从来都是简悠悠。
    对了,他知道了,她连名字都是假的,她叫简悠悠不是简悠。
    小时候那一段记忆,两个在时空裂缝遭遇的人,那真的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也不是什么救赎。
    于贺坤记起他坠落之后随身携带的东西足够他撑着,可当时还是小女孩的简悠悠,用柔弱的外表骗他的吃的,骗他的水,还骗他吃虫子……
    那几天于贺坤的简直被骗惨了,以至于从那之后,总是觉得哪都不干净。
    她就是个恶魔。
    小时候骗他,长大了也不肯放过他,骗他的钱,他的感情,他的身体,最后还骗得他差点疯了。
    他半辈子都笼罩在她的阴影下,活成了这幅样子,她凭什么幸福!
    “你看什么!”于贺坤越想越气,凶巴巴地骂道,“再看我就在这里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
    简悠悠马上转头看向窗外,想着自己要怎么脱身,于贺坤……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于贺坤却恨透了简悠悠这幅平静无波的样子,她不该震惊,不该害怕?!
    他根本不是属于这世界的人,突然间出来,把她带到这里,她也敢跟着!
    于是于贺坤解开了安全带,转动简悠悠的下巴把她转过来,“怎么不敢看我?!怕吗?!”
    简悠悠:……不是你不让看嘛?
    于贺坤触摸到她温热的肌肤,几乎下意识的颤栗,热的感知从他的指尖传递到大脑,她还活着,没有死。
    于贺坤喉结滚动,终于难以忍受地循着简悠悠的唇吻上来。
    一碰上,他几乎险些疯了。
    椅子被放倒,简悠悠身上还带着安全带,于贺坤跨过驾驶位,像一只正在餍足进食的食腐兽,迫不及待地啃食他心爱的尸体。
    简悠悠根本连呼吸都被抽空,前所未有的热度淹没了她,她到这一刻才意识到,为什么她会跟他回来,为什么她看见他出现在这里,并没有很惊讶,因为她也一直在臆想着,期待着,盼望着的东西,无非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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