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大概真的活不了的,楚辞闷闷地想,可是又不甘心,很不甘心,她想活下去,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她侧头看着左斯,开始考虑着刚刚的那句话。
突然间,大地传来沉闷的颤动,像是一头庞然巨兽的爪牙轰然落地,带起了滔天的尘土和令人心悸的力量,眯着眼睛,倨傲又不屑一顾看着地上的蝼蚁。
不屑一击——
是的,宛如蝼蚁撼树。
大爻没有这样整齐划一的军队,也没有令行禁止的号令,甚至大爻连一支像样的军队都没有,因为供养士兵的军饷和粮草,早就换成金像玉马进了左斯的府邸。
可是左斯不仅过去能位高权重地活着,也许,接下来还能活下去,活得很好。
脚步声一点点地接近大殿,左斯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有些兴奋地舔了下嘴唇,呢喃道,“来了来了。”
叛军到的很快。
大地的颤动停下时,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还未露面,只有影子斜斜地打进来,又瘦又长,一直延伸到殿内,刚好把一个楚辞笼罩进去。
只是一瞬间,左斯握紧了剑闪身躲到楚辞身后,侍卫也飞快地拎起小皇帝和他并肩而立,严阵以待地防备着。
那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动不动的,连影子都一丝不晃,然后才踢踢踏踏的,像是没睡醒似的,晃悠悠地踩着脚步一点点接近,他还在大殿高高的门槛上磕了一下鞋底,甚至还嫌弃地“啧”了一声。
于是一个小石子骨碌骨碌地滚进了大殿里,沿着细长的影子前行,晕头转脑地撞在楚辞脚边晃了晃,最后停下了,像是无声的问好。
楚辞没有留意脚下发生的小事件,只是抬起眼,屏息有些紧张地看着门口,无人察觉的角落,有寒光微微闪过。
已经是秋天了,门外却很亮,阳光灿烂而热烈,像是要赶在冬天到来之前竭尽所有地贡献温暖。
秦尧就站在门口,逆光而来,阳光从他身后倾泄下来,热融融地倒了一地,烫得楚辞眼中一热。
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阳光了。
阳光真暖。
作者有话要说: 课后小课堂
已知:秦尧故意在门外停了一会儿
求解:他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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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的姐姐是当朝皇后,父亲是朝中太傅,青梅竹马的秦垣是天子亲弟,后来更是有了三个圆滚滚的小崽崽。
本该一世圆满,却突然发现了枕边人的真面目,争执中一头磕在案几上,回到没出嫁的十七岁。
十七岁的沈凝睁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退婚!
结果不仅没退成婚,反而秦垣突然亲自带着聘礼来求亲。
三个充当聘礼,圆滚滚的崽崽坐在扎着红花的拾盒里,冲她张开手臂,奶声奶气地喊:“娘!”
秦垣也可怜巴巴地求饶:“点点,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沈凝:“……”
沈凝:“孩子留下,你给我滚!!!”
秦垣不仅不滚,还在她身边扎了根,把上辈子犯的错,一点点地纠正过来。
甜宠!甜甜甜不甜不要钱!
第2章
秦尧一身银色轻甲,浴血奋战而来却不染一丝血污,站在阳光下耀耀生辉,眉眼英俊,带着些杀伐过后尚未褪尽的戾气,宛如战神下凡,气势迫人,让人不敢直视。
他只站在门口,一人便挡去了大半的光,左手拎着一把紫木的弓箭,背上背着一个箭筒,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最后两支箭。
姿态闲适宛如闲庭盛步,却在出现的一瞬间把殿里的气氛压至紧绷。
侍卫立刻紧绷着神情,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手臂上的肌肉绷起,紧张到脚下忍不住往后退。连左斯都十分谨慎地从楚辞背后只露出一点鬓角来,他真心诚意地喊,“陛下!”
“叫谁呢?!”秦尧却并不领情,他眯起眼睛眼神凌厉,目光飞快地在殿里四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楚辞脖颈的伤口上,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他的目光极具压迫感,在他的注视下,楚辞慌乱地侧过脸,任由那极富力量和温度视线灼烧着她的脸庞。
世人皆传秦尧狠戾暴虐,现在一看,他果真很凶。楚辞有些害怕,她抿着嘴,垂下眼睛看着明晃晃的剑刃,袖子下的手指不停地抖着。
楚辞避让的神情很明显,秦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左斯毫无察觉,他从善如流地说,“陛下入主京都,成为新的天下之主,微臣自然是称呼的您了。”
秦尧目光仍是盯着楚辞,突然冷笑一声,话却是问左斯,“这一路行来无人阻拦,是你的安排?”
“是。”左斯点头。
“镇国玉玺呢?”秦尧毫不拖泥带水地问。
“在此。”左斯左手一抖,露出包裹的一角,是一块六寸见方的白色美玉。他不卑不亢道,“镇国玉玺在微臣手中,臣正要以此物为礼,献给陛下恭贺大典。”
秦尧分了一丝眼神给它,轻轻一瞥,似是不怎么在意。
人人都知道天下从来没有白掉的馅饼,镇国玉玺也一样。左斯说得冠冕堂皇,也不过是要以物易物,拿此物来换他想要的东西。
秦尧懒得与他绕圈,不多废话地问,“条件?”
“一万两黄金,让臣能活着花完。”左斯立刻给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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