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安烨茗自己所觉得的,安星澜和祝简书两位在笑着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觉得。
嗯,只能说安烨茗以前便嫌弃总多出来碍眼的祝简书和腾亦衍,现在则只有更嫌弃的份儿。
闲坐完了之后,功课作业的事还是得说的,所以几人又转往书房走去。
安烨茗斜眸,他对祝简书插手安星澜教学之事,差点都快要夺了他师尊之位一直都不愉。到底谁是澜澜的师尊?
不过现在则碍于某个心事念头,安烨茗又对祝简书这种近乎于抢他的‘师尊’身份的行为抵触感稍少了些。
毕竟,‘师尊’这个身份,于他的某种隐秘心事,安烨茗现在也觉到了阻碍之处。
在安烨茗分神的时候,祝简书已经点评完了安星澜所写的作业,只是,倏尔,祝简书从一旁又抽出一份纸张来。
“咦,澜澜怎么还写了两份?”
被祝简书这么猝然一问,安星澜条件反射便心虚地往安烨茗那看去。
安星澜的眼神被祝简书收入眼中,祝简书的视线在手中的另一份作业还有安星澜,安烨茗身上扫了两个来回,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
“师尊!”猜出其中大概的祝简书,即使压低了的声音,里面也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安烨茗毫不见异色道:“瞎嚷什么,既是看完了,你今日在你小师弟这里也磨蹭的够久的了,赶紧回去。”
安星澜心虚的眼神往一旁左瞟右瞟,既不敢看痛心疾首之态的大师兄,也不敢看被他神色出卖的师尊。
祝简书深吸一口气:“行。”
“我知道澜澜还是好的,今日写的不错。”
安烨茗:?
澜澜还是好的,就只有他这个师尊不好的意思呗!
祝简书已经走了,安烨茗冷着脸跟安星澜道:“你大师兄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自家师尊这种流露着怨气的抱怨,让安星澜没忍住笑了起来:“那也是因为师尊好,师尊包容允许,所以我们的胆子才越来越大。”
安烨茗轻轻哼了一声,他包容,想对之好的,也只有澜澜一个,有那两个孽徒什么事!
不过虽然安烨茗想跟小弟子就这么闲适地过下去也挺好,但总有要面对的,早晚避不开。
这一日安星澜终于问到了当年之事:“师尊可以讲给我听吗?我想知道。
被安星澜这样问,安烨茗并没有试图避而不谈或者转移话题。他将当年之事说了,尽可能往真了说的,不过并不是十足十的全真就是了。
“当年得知楚智胆敢背叛,我前往楚家……”
“……后来随着哭声,发现密室,发现了你,就将你带了回来。”
没有说的是当年前往楚家就是打算将楚智杀了,其他人或许也不会放过,现在想来,只能说庆幸当年他晚了一步。
还没有说的是当年他带安星澜回来的原因,这个他不会说真话的。
他不可以让澜澜知道他当年就对澜澜的身世有所怀疑。
“当年楚家除了我,无一人存活?”
安烨茗点头。
安星澜沉默,“师尊可知他们所葬之处?可有人埋葬他们?”
“他们被葬于乱葬岗中,后来,又重捡了你娘的尸骨,建了坟茔。”
安星澜:“我想去看看。”
“好。”
安星澜立于那处坟茔前,片刻,缓缓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在来的路上,他看过虹衣影女的资料,这是个活的潇洒又快活的女子。他对父母这两个词的印象,最深的依然是前世那一对一年到头都不定能见到一次的男女,对虹衣影女和萧墨逸都有种不真实之感。
可是当面对这座坟茔处的立碑时,心里便沉甸甸的开始有了不同。
安烨茗说当时楚家府上皆身死人亡,唯他被藏于密室而幸免遇难。
虽然安星澜觉着当时那个小婴儿也是死了的,所以他才到了这个身体里。
但是这个母亲在危险来临之际想着为那个孩子创一条生路,她是个让人敬重的母亲,安星澜沉静地为她点香,沉默着给她磕头。
或许他应该早些过来的。
同安烨茗从坟茔前离开,安星澜轻声道:“谢谢。”谢谢安烨茗所做的这些修坟立碑之事。
安烨茗在安星澜的发上抚了一下,掌心的温度是他对安星澜无声的安慰。
安星澜微微仰头:“当年杀害我、我母亲的人还在吗?”
安烨茗:“……被我杀了。”
当年灭楚家满门的是外号魔蝎的一位叫韩魁的魔修,安烨茗向安星澜略说了说,有些后悔当年应该留着那人到现在交给澜澜处置的。
安星澜:“哦,死了啊,死了也好。”
“那我母亲可还有亲近之人?”
安烨茗摇了摇头,在对安星澜真正重视了之后,他还真有细细查过这事,只是虹衣影女本就出自乱地贫苦之家,不说爹不疼娘不爱,虹衣影女小时候并不受重视,只说当时也只虹衣影女自己侥幸踏入了修炼之徒,她其他的亲人只有不足百岁的寿命,早就尘归尘,土归土的了。
安星澜默默听着,良久之后,对安烨茗道:“萧真人那里,也不能总这样拖着的。”
安烨茗一愣之后,道:“澜澜是想要认他吗?”
安星澜扒在桌子上:“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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