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永远这样下去,就好了,如果画文在清醒的时候也会这样依恋他的温度,这样抱着他的手不放开,就好了。
静谧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抱着严禄手臂的画文轻吟了一声,蹭了蹭怀里暖呼呼的手臂,缓缓睁开了眼。
在他清醒的前一刻,怀里的温暖消失了,眼前的黑暗中站着一个人影,有些局促,似乎想逃。
“……二禄?你怎么回来了?”画文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腹部的伤疤已经不疼了,还格外的温暖。
严禄不太自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我放学了,自然要回来啊。”
画文一惊,彻底清醒了:“你都放学了……这都几点了?啊我睡太沉了,你吃晚饭了吗?”说着连忙起身穿衣服,要往厨房去。
“我没吃,也不太饿,你不用着急,”严禄怕他突然起床头会晕,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给他开了灯,“姐和同事出去吃饭了,晚点回来。”
画文一听,有些紧张地回头看向严禄:“多晚?要不等会儿我们去接她吧。”
虽然严禄也有点担心,但看着画文反应这么还不小,多少有些吃味。
“好,如果九点还没回来,我们就去接她。”
画文这才放下心来,已经临近八点了,他只能随便做一点吃的了,幸好之前给严禄做水煮肥牛的汤还在,混着新鲜的食材热了热,在加上酸甜可口的跳水萝卜,简单又美味的晚饭大功告成。
严禄还想去帮他,可惜画文动作太快,他只能帮忙择了两根芹菜,画文就做好了。
直到吃完了这顿饭,把忍痛而丢失的精力补了回来,画文才想起,他好像在跟严禄正常交流了,这小东西也没再跟他冷战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地恢复到了往常。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严禄这小子忽然就正常了,也不再跟他闹别扭了,乖乖吃饭的样子着实赏心悦目,就是挑香菜的模样不太可爱。
看他今天这么乖的份儿上,就放他一马,不逼他吃香菜了。
正这么想着,画文一不小心就发现了严禄手肘出有一个被磨破的痕迹,不仅如此,骨节也有些红肿,又不像是被冻红的,刚才接过他手里去芹菜的时候,手心烫着呢。
“手怎么回事?还有手肘!”画文忍不住摸了摸严禄发红的指节,这小子触电似的就收回去了,肯定心里有鬼!
“没事,”严禄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就是跟人打了一架,我一挑十。”
画文:“…………”
他收回今天严禄很乖的话!
吃晚饭画文就逮住严禄给他上药,还逼他把衣服脱了看身上有没有伤,严禄平常挺喜欢展示自己肌肉和身材的,今天是打死不肯露肉,捂得严严实实。
“行,我不逼你,是你逼我的,”画文气的够呛,“你要是不给我交代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来跟你冷战两天,就像茹姐说的,多公平。”
画文真是有点生气,他看得好好的一孩子,已经半个月没作妖了,这次突然就去打架,还得意地说自己一挑十,画文知道别人为难不了他,但是要是真出事了得担多大的风险,这个快高考的人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严禄没想到画文居然还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真没惹事!是他们自找的,那地方也没有监控……”
画文直接起身戴上围巾出门了,没理会身后还在解释的严禄,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走到了大门口——他准备在这儿等晚归的严茹。
严禄一路追出来,站在画文身后不敢靠太近,他知道自己是有错,但不至于让画文真的发火,他拿捏得住画文的限度,所以总在边缘试探,偏偏没跨过去。
画文其实很好哄,说实话,一个字别隐瞒,他听了就绝对不会生气了。
“就是隔壁班那群混混,我们曾经有过矛盾,那家伙欺负过我们班班长,我就给怼回去了,摁厕所里让他忏悔了,这次他来约架,我本来不想去的,但他提到了你,我就觉得必须得去一趟了。”
画文果然转身了:“提到我?我有什么好提的?”
因为那帮人看出来了,你是我的软肋。
虽然严禄会说实话,但这一句,他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
可还没等他想好解释,画文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追问了起来:“对了,你是帮了你们班班长,我听成鑫说你们班长是个挺漂亮的姑娘!你……对她?嗯?”
严禄无端烦躁了起来,哼了一声:“我对她有什么?你在想些什么!无聊!”
画文撇了撇嘴:“哦……好吧,我无聊,就是想八卦一下年轻人的感情而已。”
严禄一点都不想听画文再说下去了,两步走到了大门的另一边,两个人像两尊门神一样站在大门两侧,两盏路灯把他们浑身照得通黄,吸引了几个路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没一会儿,出租车的灯光闪了进来,巷子太窄车不好掉头,还有五十米远的时候就停下了,严茹从车上蹦了下来,一抬头就看见了两个弟弟站在大门口接她,像两个坚守忠心的护卫一样,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这辈子得来的宝藏。
“阿文!二禄!我回来啦!”
满心的自豪和幸福是同事朋友给予不了的,严茹像个好动的小女孩一样跑了过来,严禄和画文怕她摔倒了连忙迎了过去,结果就是三个人都摔在了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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