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之前摆出什么样的架势,小少爷还是个没成年的少年,一天的行程虽然都在车上,但对于体弱多病的他来说也有些吃不消。
“马管事,这怎么办?”司机用口型无奈地问道,他们都不敢随意叫醒画文,他睡得太沉了。
虞伯杰的这位管事其实就是虞府管家马叔的儿子,对于虞家都是世代忠良,尽职尽责,此时瞧着这瓷娃娃似的小少爷小嘴微张,睡得正香,更不忍心叫醒他了。
要不动作轻点把他抱起来?
马管事年轻力壮,跃跃欲试地伸出了手,都已经扶着画文的肩膀,抄起膝弯想把他抱起来了,一辆黑色庞蒂克从他们的福特车边飞驰而过。
“咚!”庞蒂克驶过时压到了一块不太平的石板,发出了声响,画文忽地就睁开了眼,懵懵地随着庞蒂克的影子抬起了头。
这气息……是黛东君。
画文此时越发能感觉到自己的感观敏锐得不正常,甚至在睡梦中都能感知到对方非同寻常的气息。
“那辆车……是黛老板的吗?”画文没管扶着自己的马管事,目送着庞蒂克消失在视线中。
靠得极近的马管事不禁有些窘迫,画文抬头时几乎要碰到他的胸膛了,身上养尊处优的气味慵懒而甜腻,就像才吃了麦芽糖一般恍得他浑身一震,扶着画文的双手竟然舍不得离开。
“那……那辆车?”他用余光看了一眼,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声,不瞬地俯视着画文的侧脸,“这片区能开庞蒂克的不多,那车牌号码,应该是黛老板错不了,少爷认识?”
画文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嗯,见过一面。”
马管事眼色微黯,这些都是他们上流人的交际,小少爷如此的地位,即使被保护得太好不谙世事,那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自己只是个管事,即使世代侍奉忠心耿耿,在身份上也不可僭越。
想到此处,他恭敬地收回了手,低下了头:“公馆内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和汤浴,少爷好好休息一日再去店铺吧。”
画文下车自在了许多,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散漫一笑:“有劳了,我真是累了。”
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画文尽力装作没有什么的样子,其实已经快精疲力竭了。
这种身体真是他做这么多任务中最讨厌的体质,身娇体弱易推到,折腾不了几下就要散架了。
若是以前那还有系统帮他强化,现在系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他自己了。
今天只能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看吧。
望向窗外天色明亮,才下午六点,为什么会觉得这一天天的过得如此漫长?
画文叼着汤匙喝着精致的燕窝粥,看着华丽而冷清的虞公馆,悄悄叹了口气。
算起来他离开气运之子多久了?才两三天吧,怎么就觉得如隔三秋了呢?
马管事在桌旁伺候他吃饭,虞伯杰一回庆市就去应酬忙碌了,他没有家室陪房,连个情人也没有,家里就只有画文一人面对空荡荡的饭厅,那瘦小的背影窝在椅子里别提多可怜了。
马管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着一定要给老板说说,不能把小少爷这么可怜地丢在一边不管。
吃完晚饭不过八点,画文就已经缩进了柔软的金丝被里呼呼大睡了,马管事稍微松了口气,小少爷至少能吃能睡,应该没有大碍。
岂止,他还想搞事呢!
不过是在梦里。
画文闭上眼不过片刻,大灰狼如期而至,还没开始行动呢,画文直接反客为主来了一次恶人扑狼!
“别动!”画文大喝一声,大灰狼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他扑住了。
大灰狼也根本没有反抗,顺着力道躺了下去,怔怔地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画文。
“每次都是你捉我,这次换我了!”画文揪着大灰狼的颈毛,霸道地把对方压倒在地,发现了这双青色的眼睛第一次露出错愕,更是玩心大发。
画文趁着大灰狼还在愣神,虎牙悄悄探出嘴角,堪称邪魅一笑:“当然,也得换我来咬你!”
画文不知道的是,当他俯身要咬大灰狼的那一刻,雪白的鬃毛浮现在他的眼角和头顶,一双白绒绒的毛耳朵顶在了头上,一大团白色的毛绒尾巴在身后晃荡,一双杏眼纯黑明亮,顽劣狡黠。
“啊呜——”
大灰狼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任画文张开乳牙往他脖子上咬,随手摸了一把怀里毛呼呼的脑袋:“怎么样,我好吃吗?”
埋在大灰狼厚实的颈毛中的画文猛地抬起了头,呸呸呸地往一边狂吐。
“不好吃,一嘴毛。”画文讪讪地收回了舌头撇了撇嘴,暗自把对方的味道记下了,是一种原始森林的气息,充斥着强烈的生命力和力量。
“话说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咬我,你到底是谁?”
画文面上一脸天真地询问着,心里腹诽道黛老板您可别装了,老早就盯上我了,心术不正,图谋不轨啊……
大灰狼眯起了眼睛:“小东西……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在明天的梦里?”两个心知肚明的家伙互相打机关。
“在现实中,”大灰狼露出神秘的笑容,“你可以猜猜,我是谁。”
画文看他运筹帷幄的模样,都忍不住想直接戳穿他了,大灰狼却意味不明地捏住了他的后颈,把他按入怀里在耳边轻声道:“小心……我可以是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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