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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的谢绥云龙行虎步,因为冷着脸,又穿着华贵的衣裳,这普通人几乎都不敢靠近。
    原本拥挤的街道更加拥挤了,反而谢绥云的身边异常宽松。
    他似乎也瞧见了路边茶寮坐着的顾君辞,想也没想的便走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顾君辞抬首望着他:“北苑休沐,我自然在这儿,你不是也在吗?”
    谢绥云冷声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顾君辞连忙示意他坐下,再招呼人来为他斟上一碗茶,随后才道:“公主说,这是在琅琊王氏,让我不必相随,毕竟又兰陵萧氏的两位公子跟着呢。”
    谢绥云愣了愣:“萧渊他们?”
    顾君辞点头:“这萧家的姑娘也在兰陵,所以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卢青玄也忙着附和道:“是了,一早我跟顾兄就去大宅了,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谢绥云脸色阴郁,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起身便朝着人群走去,顾君辞唤了一声,连忙掏了银钱出来付了茶水钱后,便拉上了卢青玄一道跟上了谢绥云的脚步。
    “顾兄,顾兄,我们跟着他干嘛啊?”卢青玄脚下生风,可好歹不是习武之人,这没走多久就累了,却还要努力跟上顾君辞的脚步。
    “救人。”顾君辞停下脚步,回过头认真的说道:“你可知道这谢萧两家的恩怨?”
    卢青玄想了想,随后点头:“听我父亲说起过,正因如此,我父亲虽有魏国公的名衔,可在朝中始终不得势。”
    顾君辞指了指已经看不见人的谢绥云的背影:“谢绥云喜欢公主,可公主又跟萧家的人在一起,公主亲近我这谢绥云都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更何况是他们谢家的仇人,还不快走,晚了谢绥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卢青玄这才恍然大悟,想象着谢绥云与萧家的两位公子打起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这一想就觉得大事不好,连忙招呼上顾君辞赶紧去追谢绥云。
    花神庙中人潮涌动,卢青玄与顾君辞站在花神庙的最高处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然后一脸无奈。
    卢青玄侧首看着身边的人:“这谢绥云怎么就走的那么快啊。”
    顾君辞也是叹息一声,望向卢青玄的双眸疑惑道:“国公大人跟你是怎么说的?”
    卢青玄:“什么?”
    顾君辞:“谢萧两家的恩怨啊。”
    卢青玄恍然大悟,然后一撩裳摆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四下瞧着无人,才往顾君辞面前凑了凑,小声道:“谢绥云不在我才敢跟你说的。”
    顾君辞点头,也往他身边靠了靠。
    卢青玄清了清嗓子,这才道:“此事啊事关当今陛下即位的秘辛,所以我父亲说的也不甚明白,可我聪明啊,听得不同的人说,我这一梳理,便清楚明白了。”
    顾君辞直勾勾的看着他:“说重点。”
    卢青玄浅浅一笑,便将当年的事细细道来。
    十几年前,当时的太子还是如今皇帝的亲兄长,那时候先帝重病,原本该是各皇子轮流侍疾,不曾想先太子却是整日里闭门不出,就连东宫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反而是如今的皇帝,曾经的襄王殿下衣不解带的尽心侍候在侧,赢得一片好名声。
    然而在先帝的病况刚刚好转之时,便有人在朝上告了先太子的刁状,说先太子在东宫行巫蛊之术。
    原本因为先太子不曾侍疾先帝就不满太子了,却因为顾念亲情还是召了太子进宫,问清原由。
    哪成想在这个时候东宫的人抱着他行巫蛊之术的证据进了宫,私设的龙袍,还有让先帝病重的巫蛊恶咒等等,都让先帝震怒,一怒之下便叫人将太子推出去斩了。
    恰逢此时梁国公入宫探病,撞上了东宫的人来送证据,随后又听闻先帝要处斩先太子,便冒死出声制止。
    这梁国公的母亲,与先帝的皇后是一母同胞的姊妹,加之梁国公袭爵后尽显才能,深得先皇后及先帝的宠爱。
    尤其是先皇后,曾经嘱咐他要尽心辅佐太子,所以在先帝拿到证据要处死太子的时候,他便出面力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使得先帝这才消了怒气,免了先太子的死罪,贬为庶民,流放北境。
    不过因为此事存疑,在流放前先太子便被幽禁在了东宫之中。
    此后这梁国公为了证明先太子的清白,便找了当时扶持先太子的大臣向先帝进言,要求彻查此事,那时候先帝消了气,也有所动摇,答应了梁国公他们的请求。
    可幽禁在东宫的太子却在此时传出了自缢的消息了,甚至还留下遗书咒骂先帝,说虎毒不食子,先帝却要如此对待亲生儿子,实在不公。
    因此,原本消气的先帝震怒,连同东宫的所有人都罚入了掖庭宫为奴。
    梁国公原本已经查到当时的检举事有蹊跷,结果刚到宫门口就听到先太子自缢,东宫的人被罚为奴的圣旨,便更加坐实了这个线索。
    随后,梁国公暗中差人调查,果然被他查到了不仅当初检举事系他人诬陷,甚至就连太子自缢,都是他人下手,而谋划这一系列栽赃陷害的,便是京兆谢氏的二老爷,谢子音。
    当时谢绥云的父亲谢子充刚承袭谢氏家主的身份没多久,在朝中并不曾有什么势力。
    而谢子音当时仅仅也只是东宫的一个侍卫,并无什么权利和背景,若说他以一人之力构陷当朝的太子没人会信,可不管梁国公如何审问,他就是不承认是受人指使,皆系他一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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