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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绥云嘲讽一下:“你以为我会怕么?”
    顾君辞笑道:“你当然是不会怕,可是在陛下面前,你父亲便是教子无方,他在朝中会受到皇帝怎样的惩处,你难道就不考虑么?”
    谢绥云:“所以呢?”
    顾君辞:“植树岗一次,我是他兰陵萧氏的救命恩人,今日一次,我是他萧渊的救命恩人,他总会卖我个人情,由他去劝说公主对你既往不咎,今日的事也就揭过不再提。”
    谢绥云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人,温柔如水的眉眼,却有着如此复杂的心思,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然而眼下谢绥云的内心却是十分受用的,仅仅是因为顾君辞所做的一切竟是为了他。
    顾君辞直勾勾的看着他,然后道:“说起来我待你也算是以德报怨了吧,你也不必谢我,等着日后你封官加爵了,提携我一把就可以了。”
    顾君辞虽然是如此说的,可他也是另有打算。
    京兆谢氏肯定也算得上是名门士族,按道理来说,这藏璇玑图也该有他们的一份,如果跟谢绥云的关系过于恶劣的话,他就没有机会跟谢绥云回去还在长安的谢氏老宅,找他们府中藏的那份璇玑图。
    谢绥云直勾勾的望着顾君辞,随后才敛眸,用力点头,算是应承下了顾君辞的提议。
    日后封官加爵,一定要提携他一把了。
    谢绥云原本是负气离开了琅琊的地界,可谢绥云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似乎并不是因为公主的那句话,而是因为顾君辞,他奋不顾身的挡在萧渊的面前,这才是让他盛怒的点。
    可一想到顾君辞身上的伤,他便又折返了回来,却又生气自己会因为顾君辞而变得喜怒无常。
    谢绥云望着眼前的顾君辞:“那你的伤,如何了?”
    顾君辞侧首瞧了一眼:“嗯,托你的福,又裂开了。”
    谢绥云:“兰陵萧氏与琅琊王氏的关系向来深厚,你的伤,只怕瞒不住萧渊,故而也就瞒不住王弗年。”
    顾君辞掩唇轻咳:“我的伤,萧二公子一早就知道,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
    谢绥云听到这句话,心中似乎有些不对劲,隐隐的升腾起一股怒意:“萧渊竟然也知道?呵,他竟然能瞒着琅琊王氏的人,有些难得啊。”
    顾君辞长叹一声走向自己的床铺:“我累了,伤口又疼,你赶紧回去睡吧。”
    谢绥云望着他的背影,却没有离开,只是快步过去,率先躺上了顾君辞的床,惹得顾君辞一脸惊讶:
    “你干嘛啊,两个大男人这样不像话,你赶紧给我出去。”
    谢绥云躺上床后,便扯过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闭上眼睛睡着:“我醉了,走不动,就在此处歇下了。”
    顾君辞连忙过去,拽住了他的手想要将他拖起来,然而却牵动了肩上的伤,使得他无奈放手。
    谢绥云雷打不动的枕着双手,心满意足的闭着眼睛:“你身上有伤,可别乱动,好好睡觉。”
    顾君辞望着这个人实在是气不打一出来,可又顾忌着肩上的伤而不好动粗,只能任由谢绥云这无赖霸着他的床,而他,也只能抱着被子在桌上蜷了一宿。
    第9章 009
    身着圆领大右衽的顾君辞兀自系着腰带,左肩处的松枝绣纹栩栩如生。
    虽然左肩处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好在萧渊送来的药有奇效,今日已经没有昨日那般疼的厉害了。
    顾君辞整理衣衫后出了房门,正好遇上从房内换衣服出来的谢绥云,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却是直勾勾的看着顾君辞,然后率先迈步离开院落,前往尚儒堂。
    卢青玄伸着懒腰走到顾君辞身边,有些疑惑的看着谢绥云的背影:“他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君辞:“半夜。”
    卢青玄侧首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顾君辞回望着他:“我伤口疼,睡不着,听见的。”
    卢青玄应了一声,又想着昨日顾君辞跟他说的事,不由笑了笑,往他身边一靠,骄傲道:“我们一起去尚儒堂吧。”
    顾君辞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卢青玄的意思,却还是应声跟着他的脚步走了出去。
    然而今日的尚儒堂中似乎多了些许的变化,原本的课堂上拜访的书案都挪了位置不说,甚至还在一侧挂上了纱幔竹帘,这惹得其他的世家公子皆是一脸疑惑。
    “顾兄,你来了。”迎面而来的许雁卿朝着顾君辞揖礼,笑着问候。
    顾君辞看着堂中的变化,不由有些好奇,道:“怎么一日不见,这尚儒堂竟变了模样。”
    许雁卿也望着那纱幔竹帘,随后才附和道:“我方才来时还吓了一跳,这样僻出一端来,还隔着竹帘,莫不是有女学生来?”
    “许兄你说的没错,这是真的有女眷要来。”那位袁氏公子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这三人身边,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顾君辞侧首瞧着他:“袁公子又是哪里听来的。”
    袁公子道:“自然是一早就打听了的,据说其中还有顾公子你护卫的公主呢。”
    顾君辞微愣,视线也不自觉的朝着堂上的谢绥云望去,还有另一边的萧渊,唇边不自觉的攀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惹得许雁卿与袁公子皆是一脸疑惑:
    “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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