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舜华愣了愣,旋即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想问问顾公子他们今夜是否要留宿,我好去安排。”
“我院中有客房,不必特地安排。”萧渊直视着萧舜华冷淡的回答着。
而萧舜华则是有些为难的回头瞧了瞧那位正在喝茶的王思荷,又瞧着萧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在露台上喝茶赏月的三个人,突然发现水壶里没水了,顾君辞连忙自告奋勇的提着水壶下了楼,准备出来再去提点水,只不过刚刚到听风小筑的门口,便听见了萧舜华与萧渊的谈话。
顾君辞连忙停下脚步,一时间进退两难。
萧舜华道:“依照母亲的意思,这思荷姑娘是王氏的旁支,做正妻可能不行,但是她觉得二哥可以娶思荷姑娘做侧室,这样一来二哥的院中有人照顾起居,母亲也比较放心。”
萧渊眸色清冷,直视着萧舜华半晌:“我院里的小厮伺候的很好。”
“可是二哥,母亲也是一番苦心啊。”萧舜华忙劝解道,“我们一母同胞,自幼便与二哥最亲,二哥,我时常在想,舜英如果还在的话,只怕父亲早就替你将婚事提上了日程。”
萧渊垂眸叹息:“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舜华直勾勾的望着萧渊,许久才认真道:“二哥是否真的如传言一般,被顾公子所迷惑,故而才不肯不娶妻的?”
萧渊心头一颤,就连屋内的顾君辞也是浑身僵直,瞬间便想冲出去向萧舜华问问清楚,他到底迷惑谁了。
萧渊敛眸躲过萧舜华的直视,只是质问着:“哪里来的传言?”
萧舜华握上萧渊的手臂:“二哥,空穴不来风啊。”
萧渊:“此事说我便说我罢,平白的扯了顾君辞做什么,这样毁人清白的话,还是少说为好。”
萧舜华道:“可是那谢丞相之子谢绥云,不就被他迷惑了么,为了他连陛下与皇后的赐婚都拒绝了。”
萧渊凝视着萧舜华,神色也愈发的严厉:“流言猛于虎,这个道理你不懂么?你做的竟然不是阻止流言的传播,反而是来质问是否被顾兄所迷糊,不是太荒谬了么?”
萧舜华神色有些委屈:“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应该去信那些流言,可,可你是我二哥啊。”
萧渊叹息一声:“舜华,你是我的妹妹,有些事我的确不应该怪你,可顾兄是我朋友,我决不许任何人中伤他,若有一人在背后嚼舌根,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至于那思荷姑娘,我也不会娶,是我自己不想,不愿意,与他人无关,若是母亲要问,你就这么告诉她,若你为难,我亲自去说也行。”
萧舜华这才为难的点头,算是应下了萧渊的这番话。
等着萧舜华离开,萧渊这才叹息一声走回听风小筑,却在进屋时发现了在楼梯口站着的顾君辞,他窘迫的提着水壶,有些尴尬道:
“我……我是下来拿水的,没……没有想到会听见……”
萧渊望着顾君辞的神色有些复杂,迈步走到他的面前,略略颔首调整了自己的心绪:“我,我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流言。”
顾君辞坦然的笑着:“那有什么,我长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错。”
萧渊直勾勾的看着他,心中的确藏着几分不安,他想萧舜华有句话说对了,他的确是因为顾君辞,才不愿意娶妻的。
顾君辞见着他不说话,不由笑着凑近,调侃道:“我觉得那思荷姑娘也还是不错,你不妨就娶她做侧室吧。”
萧渊神色微凛,冷冷淡淡:“那以后我的妻子得受多大的委屈?”
顾君辞愣了,他没有想过一句玩笑话竟然会惹得萧渊生气,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渊道:“将来我的正妻,必是我爱之人,若我在她之前娶了侧室,那我还算对她一心一意么?若是为了正妻冷落侧室,我是负心汉,薄情郎,若我正妻侧室都放在平等位置,那对我的妻又何其不公呢?”
听着萧渊如是说,也不知为何,顾君辞的心口竟然有些隐隐作痛,萧渊将来的确是会娶妻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尤其是现在当着他这个外人,都能说出如此感人肺腑的话,可想而知萧渊该是个怎样重情的人,将来成婚以后,必定夫妻和谐,琴瑟和鸣。
至于顾君辞,也不过只是他的挚友而已,只是为什么此刻的顾君辞却觉得心脏有些疼呢,就觉得好像什么明明握住了什么东西,又在瞬间消失的空虚感,使得他有些脱力,却还是要顽强的站着。
“我……我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罢了。”顾君辞说的很没有底气。
萧渊靠近,惹得顾君辞后退一步,随后便觉得手上一热,萧渊拿过他手上的水壶道:“我去拿水吧。”
顾君辞点头应着,随后才转身上楼,回去了听风小筑的露台。
十月初七,深秋雾浓,早上起来时便是一里外辨不得来人了。
萧舜华的婚期使得国公府上上下下也是忙做了一团,顾君辞与杨君方做为送亲队伍里的一员,一早便拾掇好了去国公府报道,根据此前商议的流程进行安排着,只等着吉时一到,便由萧衍背着萧舜华出府上花轿。
然而就在等待吉时的同时,这府门外更是喧嚣热闹不说,更是有人前来通报,说是钦差携带着皇帝的圣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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